霈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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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是以前的案子,就算再审的结果对我们不利,也不会因为他已经达到该负刑事责任的年龄而对他进行制裁。相反,如果不申请再审,任由这个案子维持原判,那么夏琚会一直受到社会对他的‘制裁’,我也不得安生。”夏敬行发现自己的语速太快,有意地克制,“柯教练,只是请您再次出庭作证罢了。如果您认为再审和原审没有区别,大可以按照在法庭上复述当年的证词。没有必要焦虑。”

听罢,柯咏梅的面色陡然发白。她抿起唇,垂着眼帘,但夏敬行无法判断她这是表达了什么情绪。

过了一阵子,夏敬行道:“如果您来找我,只是为了让我们放弃再审。那就不必了。我还有事……”

“不,夏先生。”柯咏梅在他起身前抢白道。

夏敬行坐回原处。

“我的确是希望您能够放弃再审,那个律师,也是您请的吧?”柯咏梅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后摆在夏敬行的面前,“您看看这个。”

夏敬行疑惑地低头看手机,看见正在播放的视频里是一位穿着病号服的老妇人,年纪与童如婧相仿。她的头发花白,正拉着徐威的手说话:“你的新节目跳得真好呀,真好。在队里,要好好向教练学习,知道吗?”她的笑容十分慈祥,看起来耐心极了,“别嫌妈妈烦,妈妈是为了你好。你从小呀,就是特别乖、特别乖的好孩子。小的时候,你不愿意滑冰,说太辛苦了,但是听妈妈的话,也坚持下来了,是不是?现在拿到第几个世界冠军啦?我们山山,以后是要破世界纪录的,对不对呀?”

看到这里,夏敬行终于明白这位老妇人是谁,看她的状态让他皱起眉。

许是观察到夏敬行的反应,柯咏梅在视频结束后,又翻出几张相册中的照片,语气积极而焦虑:“夏先生,这是济山的母亲。当年得知济山被害后,她就疯了。这几年虽然在精神病院里进行过积极的治疗,但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她始终坚信济山还活着,平时说话疯疯癫癫,把所有滑冰的男性认为是济山。还有这位----”一张icu病房的照片呈现在夏敬行的面前,病床上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老先生,“这是济山的父亲。前段时间,他得知案子要再审,脑中风住进医院。现在还在icu里。夏先生,我不知道夏琚对您说了什么,又或者,你们调查到了什么新的证据。可是,您能否认当年所有的调查吗?夏琚用冰刀杀害了济山,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法医鉴定过、现场确认过,没有办法推翻。您看看这两位老人家,好好看看他们。我不明白,什么时候起受害者和家属反而成了过错的一方?在已经受到巨大的伤害以后,还要被你们揭开好不容易愈合的疮疤。”

夏敬行垂眸看着照片里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征象的老先生,沉默不语。

许是他太久没有反应,柯咏梅更为着急地说:“夏先生,当年夏琚还小,出手重了点,铸成大错。两位老人哪怕再不甘心,也同意了法律的判决。他不需要负刑事责任,已经是万幸了。您为什么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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