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凯要拉着我一起跑,我只说我东西忘拿了,让他先走。
心,被堵得厉害。仰着头,任雨水就这么冰冷无情的落在脸上,却凉在了心里。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这样一声不吭的算什么意思?难道这段时间的相处就要这样随便抹杀了吗?还是,你已经厌烦了我,再也不愿相见了?
回来,衣服已经湿透了。许科看我这样子,赶紧去帮我接了杯开水,又让我快些回去换衣服。看时间要上课了,回去怕是已经来不及,下节课是物理,物理老师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要是再迟到或者缺课,他铁定认为我是故意的。
一直熬到下午放学,终于有时间回趟寝室换衣服,穿了一下午,衣服已经被我用体温温得差不多快干了。晚饭不想吃,只觉得全身无力,身体也很烫。看来我是着凉了。晚上自习,我实在没精神看书,教室里出奇的安静,我只觉得好困好困。就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隐约听叫许科在说放学了。还推了我一下,好像在说要睡回寝室睡去。我只“嗯”了一声,又模糊了。也不知过了好一会儿,感觉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刚刚是发热,现在感觉好冷。
我是被冷醒的,抬起头一看,好家伙,岂止是教室没人,整个教学楼都一片黑漆漆了。
心中苦笑。我这人缘是差到了什么地步!竟然都没一个人叫醒我。猛的站起来,头一阵阵眩晕,赶紧靠在墙上,缓了半天,才慢慢走出教室。整个走廊黑漆漆的,只有楼梯口上还有一两盏微弱的安全指示灯,绿幽绿幽的。下边儿也很安静,看样子,大门已经关了。我扶着扶手,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大门口,果然大门已经锁了,门卫也没在,可能是回去了。“有人么?”我小声问道。等了一会儿没人答应。“还有人在吗?”我稍微提高点音量,还是没有回答。“有人吗?”我放大声音,却只听到我自己的回声。
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经过,恐惧在心中徒然升起,一时那些看过的鬼故事,恐怖画面充斥着整个大脑,挥之不去。回头看整栋教学楼,越看越恐怖,眼睛没戴,借着微弱的光,我始终觉得三楼走廊上站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又总觉得楼道上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传来。我努力告诉自己镇定镇定,肯定是幻觉,可心里却怕得更厉害,赶紧背靠着大门,好害怕有东西会突然在我身后出现。
就这么对峙着,脑袋昏昏沉沉。没带手机,也不能打电话,看来我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心里忽然感到凄凉,要是我今天死在这里了,都没人会知道。
想到死,又觉得没那么恐惧了。人这一辈子,都是要死的,如果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可以恐惧的呢。
都说年少不知愁,那时,我以为我已经看淡了世态炎凉,冷暖薄情。死,我那时是真的不怕。至于,后来没选择死去,那是我再次明白,连死都不怕,那我还会害怕什么!“连死都不怕,那还害怕什么?”这句话,本身一个意思却两层意义,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当然,这是后话。
就这么颓然地坐在门口,恐惧过后,我开始分析事实。我没回寝室,不知道韵梅她们会不会告诉宿管阿姨。如果告诉了宿管阿姨,他肯定会找班主任,而班主任又肯定会告诉我爸妈。从上次作弊事件后,爸妈再没打过电话给我,我让他们失望了,也让他们丢脸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难道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成绩了吗?
唉。看来明天又要去办公室一趟。不过也好,挨训就挨训,至少能让我快点儿回寝室,我在这里冻得瑟瑟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