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英觉得在家闷得透不过气来,串门儿又不愿见人。干脆她披上大衣到村外转转散心。
出了外门向南走去。
天幕抹上一层灰白色的残云,望而更加惨愁。灰褐色的大地一片光秃,使人感到更加凄寂;凛冽的朔风阵阵呼啸,使人更加寒冷悲伤。远远近近的炮竹声,使她更加浮想联翩。人生,是欢乐的,又是痛苦的,是幸福的,又是受罪的;是高尚的,又是卑污的!漫长的历史上,多少利国富民的英雄豪杰,被祸国殃民的反动势力所扼杀。有多少坑国害民的奸人居于高位,作恶多端。有多少碌碌无为和寻欢作乐者,都已“灰飞烟灭” 。她又想起了王安石罢官归里,想起柳宗元贬谪柳川,想起康梁变法谭嗣同血溅菜市口。最后想到她自己。她笑了。封建帝王和他们至高无尚的权力已一去不复返了。可笑的是,现在仍有大大小小的“官”为了以权谋私,千方百计整治以权为公的人,却总是有人保护资助他们。但可以肯定,他们都是“短命”的。华荣药厂和它上面的权势人物,为了保“官”保“利”而搞的政治把戏,一定会被国家拨乱反正的政策所戳穿。他们和历史上所有腐朽势力一样,决不会拖住历史的车轮。
清冷的空气,广阔的原野,使她郁闷的心胸暂且得到宽解。
她抬头望望星罗棋布的麦田,一垄垄麦苗被寒冬摧残的枯黄萎缩,一片片碱地上的枸杞银花树苗在寒风中瑟瑟摇曳。老家的“白碱地”改造好了。她想起了童年。她想起了童年在梨树下吃杜梨。她抬头眺望南方。咦!那杜梨树上挂着什么?衣服?不像,人?
她正想前去看个究竟。盼弟来在她背后。
“二姐,大队支书找你。说商量商量找云英的事儿。让你快回村去。”
“盼弟,你看!那老杜梨树下挂着什么?”
盼弟瞪起眼睛朝南望去:“好像一件大衣,谁挂在上头?”
“走!看看去。”
姐妹俩快步向南走去。
“大衣”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