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弟眼泪涟涟,望着“黄病瓜”惨白枯瘦的病脸,羞怯怯地说:
“你骂,我也不会还嘴,云英自从那晚跑走以后,一直没有往我家来。真的,她没脸再来这个家。你行行好,别再三天一场两日一次地找她啦!”
站在屋门口的两个“战友”烂花和俊媳妇,双手掐腰,横眉立目,杀气腾腾。看到盼弟的狼狈相,听到她的“草鸡”话,禁不住心里一股股高兴。
“三天一场,两日一次?你麻烦了,我还没麻烦!告诉你,才开始。今后云英永不许再进小王庄村,永不许你再窝藏她。若是再看到云英在你家,非扒光你的衣服不可。也不许你再勾引卜三。你再勾他,让你脖子挂上破鞋游街!”
盼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窝囊气真不好受。可她下定决心受下去。脸对墙坐着哄小彦芳。死猪不怕开水烫,尽管骂去吧。
对卜宁来说,妻子勾卜三,云英夜间被抓,妻子经常被骂,这一切都好似电视里的故事。他患过小儿麻痹症的大脑,根本判断不出到底谁对谁错,是真是假。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黄病瓜”单方射击了几通,对方照样死不应战。这样一来,这“仗”就打不出意思来,“后续部队”更用不上。所以三位“联军女英雄”便得意洋洋的凯旋而归了。
古老的小屋内,盼弟抱着女儿凄楚地哭个不停,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当初,盼弟抱着美好的理想,有幸嫁给省城干部的独生子,“一步登天”,来到令十八户人羡慕的发疯的“人间天堂”。 十天八天能吃上一顿馍镆,一周或半月能吃一次大米,身上能穿件“针织”,头上能蒙块纱巾,她真是心满意足。生活强于十八户十八倍,真是“神仙”般的生活。后来云英又来上班挣钱,又生了个宝贝女儿彦芳。一家四口,都是亲人。卜宁云英都挣钱。她在家看孩儿做饭,洗洗缝缝,不下地,不作工,不受风吹日晒,不起五更乱黄昏,多好的日子,多安闲自在,省城生活真好。后来又有卜队长跟她亲热,弥补“武大郎”卜宁的“不足”,她更是心喜意欢,整天笑嘻嘻的。就连远在十八户的老娘也忘掉了。谁知好梦不能持久。云英这个“浪货”在家勾卜队长还不算,还跟“团伙”搞“流氓”,闹得彻底砸了锅。她犯法被抓,弄得满城风雨,害得我也挨骂受辱生大气。这个卜三你也太兽性。云英结了婚,有了男人,你还搅和,蹲底挨整是自找的!
盼弟这时感到万分孤单。受人欺,求何人?男人、公婆都不行。只有找二姐商量了。她是“大官” 我是她亲妹妹,她应该管一管这事,改变我的处境。
她把彦芳交给卜宁,让他在家看孩子守门,自己去华荣药厂找二姐去。让二姐为她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