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支书,连人情都不懂。给你送礼来,门都不开!”
文支书想,别管咋说,我反正不出去。我出去你们给我放血怎么办!听声音,都不是本村的。半夜叫门,还有好事?办好事还用蒙面?
门就是不开。
“文支书,听着!云英是偷盗流氓犯,省城来抓三次,都因你通风报信、拦挡包庇放跑了。你徇私枉法,包庇罪犯,该当何罪?杆儿闺女云英在家开窑子,你为啥不管?你入股分红?今晚云英公然在家留省城嫖客卜三奸宿,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她娘还躺在身旁保镖,你领导社员这样致富?你这个支书怎样当的?我们是省城来的,今晚抓了他们的奸!拿了云英和奸客卜三的裤子褂子,现在交给你。你明天必须开会宣布这事,让云英和卜三去会上领取衣服,好好教育他们。如你明天不照此办理,我们不但要揭发你的包庇罪,半月内要你的脑袋!”
噗,衣裤摔在大门口。
三个蒙面人倏然消失在夜幕里。
第二天文支书左右为难。杆儿家的丑闻他早就听说,省里来的公安人员,早已向他介绍了云英在省城犯的事,并要求他及时通报她的行踪。“杆儿”毕竟是他三代内的叔叔,云英毕竟是本家妹妹。他不能不千方百计保护。可是他看看这一男一女的衣裤,想着昨晚的“命令” ,掂量着自己的利害得失,又想到昨夜蒙面人,一定是省城云英得罪的黑道上的人,不敢不管。可怎么个管法?谁都知道;管人不管娼,管娼必互伤。伤也要管,保住自己的支书和脑袋要紧。他是支书,一村之主,教育是他的权利,名正言顺。再说俏婶杆儿叔也太不像话了,怎能让闺女在家干这种丢人的事!再不管,他们还会继续干,那公安和“黑道”都要找他算账。用此“赃物”教育他家一下,他们不得不服,也不会记仇于他。管!
惊魂未定的俏婶和安心喂驴的杆儿叔,被文支书叫到办公室:
“叔,婶儿,你们知道为啥喊你们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