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喜目不斜视看着前路,凌晨三点多的大年初一,万籁俱寂,路面只有车灯能照到的方寸可见,虽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他依然不敢放松。
“妈,别催他,慢慢来,应该还有一会儿。”
徐璐感觉了一下,还没有液体渗出来,应该是羊水还没破。
老太太平时坐车晕得不行,现在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好好好,咱们不急,到了医院就没事了啊。我们隔壁村有个生双胞胎的,在家里生了好几个小时生不出来,一到医院,人家给打一针,‘嗖’‘嗖’两下就出来了……”
徐璐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生孩子哪有“嗖嗖”的速度。
老太太见她笑,以为是她爱听,绞尽脑汁想村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情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她平时也没机会出门,所知有限,说完几个还没到医院,只能向儿子求助。
“路生想想,咱们村里还有谁生过孩子的?”
季云喜皱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孩子生在路上。
他不要自己三个孩子也叫路生。
“妈说说当年生我的事吧。”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老太太不疑有他,“路生的儿媳妇已经听过了,生下来只有猫儿大,哭都不会哭,只是吃奶力气却贼大……”
不知不觉,在老人家祥和温柔的声音里,县医院到了……最关键的是,肚子没事了。
徐璐摸了摸,足球不踢了,心也不慌了,突然下坠的不安全感也消失了。
众人不信,季云喜大声喊“医生”,找来轮椅将她推去妇产科。但今天是大年初一,只有一个年轻小姑娘值夜班,季云喜皱着眉问:“你们大夫呢?”
小姑娘被他凶得不敢说话,赶在他问第二遍前小声道:“我就是大夫。”
季云喜:“……”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胀.鼓.鼓的牛皮纸袋,“快帮她看看。”
徐璐是真没事了,居然还有心思笑,明明一起吃的饭一起睡的觉,怎么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怀里藏了这么大包钱?
季云喜见她这时候了还没心没肺,狠狠瞪了一眼,见那小大夫烫手山芋似的推回袋子,愈发不爽,直接找到电话给刘光源打了个。
几分钟后,衣衫不整的刘光源领着同样一群衣衫不整的老大夫来了。“老板,嫂子怎么样?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