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真是不想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让彗星看到,如果这次会死去,他更不想让彗星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殿下!”忠义瞬间痛恨自己没有扶住彗星,他立刻蹲下,见彗星还是一直颤抖着,眼睛里却像是失去灵魂,嘴唇也轻轻地颤抖着,忠义把耳朵贴到彗星唇边,“忠……忠义啊……快去……快去……”
“殿下,想让忠义去哪里?忠义马上就去。”
“……去……去找孟先生……快去……不然……就……活不成了……”这话说完,忠义就觉得肩膀上一沉,彗星已经在自己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眼角也留下一行清泪。
“殿下!”
三四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彗星抬到另外的军帐,军医检查后,说只是短时间承受的压力太大,一时心脏跳动过速才会出现昏厥,睡一觉安静一下就好了,忠义等彗星睡沉了,才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快马加鞭离开了军营,回去找孟庆欢。
而此时,军营外面那个小山坡上,雨中站着两个身影,一个英姿挺拔,眼神却悲伤而绝望地看着军营里面,另一个人也同样挺拔,但眼神却异常冰冷,最后,嘴角扯出一丝胸有成竹的冷笑。
离开军营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只是淅淅沥沥地在下,忠义来不及穿雨蓑,即使是小雨,但因为是顶风回去,衣服不一会儿就湿透了,他只觉得脸上冷冷的雨水中还有点点温热,忠义不想有一丝停留,他怕他赶回去找孟庆欢的时间里,如果赵容真有什么不测,他怕彗星醒来后知道了,也可能活不下去了,所以忠义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只想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去。
之后,本来要三天才能赶回去的路程,忠义两天就回去了,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没想到前一天还大雨倾盆,冷风阵阵,第二天就艳阳高照,热气袭人,忠义衣服上的雨水被阳光晒干,却又被汗水打湿。
等到了京城外山脚下那标有“孟宅”的房子外停下马,两天里连饭都顾不上吃,水也顾不上喝,疲惫至极的忠义几乎是用“摔”的方式下了马,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走到大门前,扣动了门上的铁环,里面的管家在门响前就听见了外面的马声,他一开始以为是主人回来了,但想想孟庆欢不会骑马,不能是孟庆欢,于是只是走到门前,没开门,听到敲门声后,才问了声是谁,门外响起弱弱地一声“孟先生在家么?”管家把门开了个缝,见门外站着一个头发有点凌乱,但看上去有点眼熟的人,管家这才把门完全打开,认出这是一开始来找主人进宫的年轻人,上次来的时候还神采奕奕,这次看上去却疲惫不堪,连嘴唇都是干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