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夏却似浑然不觉,送完了点心后,便请示了陛下,得准许后在贤妃身边落座,劝她吃上一点。
其实凝鹤宫也不缺这点茶水点心,只是各宫妃嫔到别宫去,都是少动桌上的吃食的。贤妃在此坐了一天,倒还真不曾入口过茶点。但她如今哪里管得上自己饿,暗自掐了怀夏一把,想说什么,又顾忌周围人多眼杂,定了定,依旧是摆了平日的模样出来。
怀夏也不曾改容,仿佛并无察觉到母妃那一下似的。实则贤妃也没下多狠的手,不过是吓唬她罢了。
宋才人还跪在殿堂当中。
怀夏摆出好奇来,瞧着那昨晚被拘了一夜,今天跪了一整天,本该又惊又怕,疲倦不堪的人,如今似乎在咬着牙。
这副好奇的模样也不过是装出来的,怀夏心知,这件事若是纠缠了这么久,那便定是宋才人攀扯了谁出来,却又没有充足的证据,才让这些心生九窍,说一句话能转八个心眼的女人们,在此僵持了一天,甚至惊动了今上的。
她最担心的,莫过于被攀扯的,乃是她的母妃。
因着怀夏突然来了,原本的剑拔弩张倒是缓和了不少。诸位娘娘都是品了口点心,也不知是真用还是假用,便又都放了下去。贤妃也趁此垫了垫肚子,自家的东西,总归她还是放心的。
一时之间,众人都在思索着该如何寻一个切口,再将话题引回来。却不料怀夏那打量神色被今上看了去,那男人看腻味了这群女人笑里藏刀地在他面前说说笑笑,倒是问起了怀夏:“清平,父皇考校你,你觉得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
怀夏拿捏了一下,对一个未曾出世的弟妹,她若是摆出了太过哀痛的模样未免惺惺作态,但也不能当作无事发生,便思索了一会儿,才先告罪道是:“父皇,贵妃娘娘,清平毕竟不是娘娘,未曾有过经验,本不该置喙,如今姑且一言。”
皇贵妃目色渐沉,先前只把怀夏当作莽撞的小童来看,又未曾把一向颇显小家子气的贤妃放入眼中,现时看来,倒是小瞧了这孩子。但嘴上却仍旧温和道是:“无妨的,既然你父皇考校你,你便想什么答什么就是了。”
略重复了一声考校二字,自然是无论怀夏说了什么,都当不得真,只是长辈想看看小辈的进退处事学得如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