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屈了屈膝:“让娘娘挂心了。”
太后松开她的手,让她在榻席上坐下,笑眯眯地问起来:“崔五郎如何?待你可算好?”
顾明珠一时面红耳赤,声如蚊呐:“好,好的……”
那副模样与往日里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模样大为不同,引得太后与徐司言大笑起来,太后更是连连点头:“算他识趣,得了明珠就该好好爱惜着。”
正说着话,外边宫婢禀报:“显王殿下与显王妃觐见。”
太后脸上的笑容却是淡了许多,挑了挑眉坐在榻席上:“他们怎么来了?难道不知道我在见郡主?”
顾明珠忙起身来,向着太后屈了屈膝:“殿下与娘娘必然还有要事要说,我先告退了。”
太后却是道:“不忙,我还有话要与你说,你过两日就要去博陵,难得再回来。”
她指了指殿中那一张屏风:“也不必麻烦了,你就在屏风后等一等吧。”
顾明珠不敢违背,转身到屏风后坐下了。
显王李密与顾明玉进来给太后行了礼坐下:“母后身子可好些了?太医署可拿了方子,吃着可大好了?”
顾明珠心里一时惊讶,太后竟然病了?可是方才见她精神奕奕,说话也不见有什么不妥。
只听太后语气淡淡地道:“让你们挂心了,不是什么大病,太医院说是气郁于心,让日后不可动气。”
李密的语气满是恳切:“是儿臣的不是,让母亲为了朝中之事动气,还伤了身子。”
“母亲为了朝中之事费心费力,一心为大唐天下,儿臣却是为此伤了母亲的心,都是儿臣之错,母亲若有气只怪责罚,只求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李密的话字字恳切,满是真情意,“母亲若是有什么不好,儿子万死难辞。”
顾明珠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只怕是太后与显王在朝政之上意见不合,太后因此还气得“病倒”了,显王李密这是来负荆请罪的。
一旁的顾明玉也帮着道:“娘娘的身子要紧,殿下那日回府便一直懊恼不已,后悔自己心直口快,竟然让娘娘动了怒,埋怨自己糊涂了,这几日也不曾安心,今日特意让我跟着一道过来,求娘娘恕了他。”
他们夫妻语气都是真真切切,满是愧悔之意。
顾明珠最是知道太后的性子,若是真遇见强硬的有心计的,只怕是半步不会让,反倒是这样的,怕是要心软。
果然,太后沉默了一会,语气柔软许多:“你们也不必如此,先帝驾崩,圣人又是病得不起,我也是没有法子,不能不替他们守着这天下,可我终究是妇人,年岁也长了,难保不会有疏失的,你也是想替我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