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相当黑历史。
贺烨却在观察七、八步外,隔案对坐的两人,徐修能只有一个背影,看不见神色如何,但一只拳头握得紧紧,就这么放在案上,可想而知神情并不愉快,十一娘微垂眼睑,唇角带着微微笑意,倒是云淡风清的模样。
看上去怎么有些像薛绚之男扮女装往那坐着的诡异情境?!
听徐修能说话,语气里怒意十分显然。
“小娘子为何缄默,是无言以对,还是洋洋自得,认为根本不需回应徐某质疑?徐某自问对小娘子诚心相交,然而小娘子却还以欺瞒利用,事到如今,难道小娘子连解释也不屑给予徐某半句?小娘子难道就不担心,徐某向太后言明,小娘子楚心积虑,正是为谋晋王妃之位?”
果然是兴师问罪来了,这般咄咄逼人。
又见十一娘缓缓抬眸,乌幽幽的眼底就像一潭静水,那清清淡淡的笑意却更加显眼,说话时梨涡浅露。
“如今我之言辞,徐舍人可还会相信?”
“小娘子难道要说,太后赐婚一事你也无可奈何,难道要说你并未欺瞒利用徐某,难道要说你从未想过为晋王妃,而是与徐某两相倾心?”一连三句反问,带着浓浓讥诮。
“徐舍人,十一能得太后爱惜实为三生有幸,唯尽忠心方能报答一二,当知太后之意,的确从未想过推诿,当初未与徐舍人实言相告的确是十一不对,可是徐舍人,你称与我诚心相交,也并非实情罢?徐舍人无非也是想要利用我,进一步取信太后,好得前途似锦,十一若非常伴太后左右,又有何德何能,承蒙徐舍人厚爱?”
“事到如今,小娘子竟然还言之凿凿,对太后忠心耿耿?小娘子分明是为维护晋王,才与徐某虚以委蛇!”
小丫头竟然长长叹息,一脸无辜:“我就说了,徐舍人并不会相信十一之言,那么又何必要求十一解释呢?”
“你让我如何相信?”徐修能的语气更加恼怒:“晋王也实在太过幸运,仁宗帝驾崩时,他就理应在劫难逃,却因宗政堂之设立而为辅政王之一,看似荒唐不羁,然而却借着贺淇挑衅生事,谋算得武威侯之孙女为孺人,如今又得十一娘这位贤内助,只怕有朝一日,贺淇未成之事,反被晋王谋成。”
树上那只耳朵:这样说来,仿佛本王运气的确太好?
“无论郎君信与不信,事实都是如此,太后相信晋王遵奉先帝遗令,效忠新君,也是太后择定十一为晋王妃,十一怎敢违令?难道徐舍人以为,晋王居心不轨,单凭十一搬弄唇舌,便能说服太后误信?徐舍人可真是高看十一了,太后圣明,岂能被我一介闺阁左右?”
“小娘子既然如此说,便是不在意徐某戳穿晋王阴谋了?”
十一娘很烦恼:“徐舍人几番屈解十一语意,再谈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徐舍人之言行,十一无法阻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