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床上,耳机里流淌出干净的纯音,她喜欢在黑夜里听着纯音思考问题。她感觉自己重新看到那个初中生的何婍鸢,礼貌疏远,沉默寡言,眼瞳清澈得能倒映出你的样子,但同时里面没有任何她自己的东西。悲伤也好欢喜也好,全都看不见。每天见她时都是听话的认真读书、不看电视、不上网、不玩游戏、连喜欢的偶像都没有,苍白得像个纸人,哦,纸片人都设计得比她感情丰富。偶尔让她笑一笑,却发现破开的硬壳里是浓烈而又化不开的悲伤。
当年发觉何婍鸢招呼都不打就人间蒸发后,祁妤卿生气了两天后就照常过自己的日子。听闻大婶们的饭后杂谈才得知她们搬了家,走得特别匆忙。虽然不信那些大婶猜测的欠债被追杀,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去新的地方,肯定要接触新的人,她处的来吗有没有人愿意陪她说话有没有人愿意带她出去玩一想到何婍鸢身边会有其他人做自己前几天还在做的事情时,祁妤卿就很恼火。于是那段时间旁边村里的菜地遭了殃。好在几个老人不计前嫌,教她手艺帮她打发时间。
祁妤卿接触的人多了,不自觉的带起假面,自己都嫌弃,于是破天荒的用打工的钱买了电脑,本以为城市里的人会在线上给自己留一方真实的净地,没曾想线上也是假得不行。逐渐长大的祁妤卿也越发沉默,在外有必要时还会舌灿生花,在家直接一声不吭。越缺少和别人交流的欲望,脑海里何婍鸢的身影就越清晰,毕竟那是过往记忆里唯一愉快交流过的人,唯一付出真心给自己的人。祁妤卿本以为自己对何婍鸢是恋姐情结,然而无意间点开的测性向试题却显示祁妤卿是弯的。于是步入初中的祁妤卿开始重新考虑自己对何婍鸢的感情,发觉自己确实很想拥有她,这一想不要紧,越想思念越强烈。她开始思考女生与女生在一起会有什么阻碍,查完homosexual的资料后她就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不敢提及,直到何婍鸢主动提出在一起。
“观察者与被观察者是一样的...”祁妤卿想起梦里公主的话,何婍鸢也说过自己在思念的过程中喜欢上了自己,如果自己与何婍鸢是同类人,那么自己不会放弃的感情她多半也不会放弃。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自己没有太多顾及,她考虑太多不敢出柜。
祁妤卿顿时又烦躁起来,算了,明天继续面试,工作起来就不会想这些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