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窃笑数声,如同得意的偷鸡贼,伸手搭住堂弟肩膀:“清泉是三线城市,不像一线限购那么紧,这种好事以后做梦都找不到了。家里的亲戚我都没说,只给你开小灶,够意思了吧?”
景怡真想将他揣到海里去,声音更森寒了:“你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吃人血馒头?”
金永继有备而来,耐性比上次好了许多,和气劝谏:“景怡,别钻牛角尖了,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身在食物链顶端,为什么老想把自己伪装成素食者呢?是,当圣人的感觉是很好,尤其是你这种享尽荣华富贵的人,也只有做圣人才能满足虚荣心了。家里也没人拦着你不是吗?等你在清泉赚了钱,只管尽情地拿去做慈善,我也会大力支持你的,到时以集团的名义给大伯的慈善基金会捐款,我们去边远山区建希望小学,给读不起书,看不起病的穷人提供学费医疗费,让你做这些活动的代言人,保证把你打造成社会楷模,慈善先锋,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景怡的理智告诫他发火无用,无处安置的愤慨化作笑声酸涩了他的鼻腔。
“你们哄抬房价,会让多少人读不起书,看不起病?杀了人,用人肉做干料救济饥民,再拿慈善做罪恶的遮羞布,我真没见过比你们更无耻的人。”
金永继啧嘴,将吊钩使劲摔向海面:“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就没想过我是在保护你?你真拆了我们的台,开元和嘉恒能放过你?我们好歹是亲戚,吓唬吓唬你就完事了,外人可不一样,你是没见识过资本家的手段,没摸过蛇就不信蛇是冷的。”
“用毒蛇还不足以形容你们的凶狠卑鄙,你们就是一群以人血为生的跳蚤,压榨平民,到处散播贪腐的病菌,国家反腐不该只把目光停在官场,你们这些拼命逐利的奸商才是腐败的根源。”
“哼,别忘了你也是跳蚤的同类,这么大义凛然,怎么不把财产都捐出去?我们拼死拼活才能吸到血,你呢?不劳而获,凭空就继承了上百亿的资产,那可是一座血库啊,你干嘛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圣人?”
这人精明地死抠景怡的弱点,让他做吞钩的鱼,好欣赏他徒劳的挣扎,见他不吭声,继续嘲讽:“难怪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没有我们这些奸商大力贡献gdp,国家怎么能实现富强繁荣?要靠你们这种思想狭隘,光说不练的人,早就乱套了。”
景怡只想结束这屈辱和自责并存的心理折磨,质问:“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补课?”
金永继笑了笑,收起刻毒,在脸上抹了一把温情的脂粉。
“我希望你清醒一点,别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你是金家的人,总不能数典忘宗破坏父辈的基业吧?听话,别轻举妄动,这事牵扯的人太多,往近了说有开元、嘉恒和清泉市的官员,往远了说,还有地产界的大佬们和各地求政绩的地方官。中央如今盯得很严,要是因为你瞎闹事,搞出什么新政策断了大伙儿的财路,我可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