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奔向厕所的方向, 脑筋似在火场中狂窜, 急于寻找出路。淑贞恰从一旁的店铺出来,高声叫住他。
“贵和,你怎么在这儿?”
贵和停步, 心不在焉地向她问好:“我来拜佛,可是庙门没开。”
淑贞笑道:“正殿偏殿都在翻修,端午节以后才开放呢。”
他计无所出,突然生出病急乱投医的念头,把这好事的大妈当成救兵:“阿姨!您帮我个忙行吗?”
他凑近耳语:“我正在追求一位姑娘,好容易才约她出来拜佛,她见寺庙关门就要回去,我想带她回长乐镇,您看怎么样才能成功?”
这一求助可谓投其所好,淑贞最擅长穿针引线,眼珠一转已胸有成竹。
“这还不好办,你过来我教你。”
她紧锣密鼓地筹划一通,身子一歪病恹恹靠住他,贵和大喜,假装吃力地扶住她回去找郝质华。
“郝所,这是我的邻居淑贞阿姨,刚才凑巧遇见的,她晕眩病犯了,我要送她回家。”
郝质华不知有假,催他快走,他愁眉央求:“她不能一个人坐着站着,必须找人靠着,您帮帮忙,替我扶住她行吗?”
淑贞不容她犹豫,跟着哀苦呻、吟:“姑娘你行行好,我真的难受得要死了。”
大妈的演技吓坏善良的女人,赶紧扶住她。
“这么严重,要不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我这是老毛病了,吃了药躺半天就好,麻烦你们快些送我回家。”
“好,赛工,你快去开车!”
贵和奸计得逞,如愿以偿地将郝质华拐到长乐镇,送淑贞回家后又开始耍赖。
“郝所,这都到家门口了,您就陪我去我爸坟前拜一拜吧。您想,路过朋友家也会登门看望长辈,这才符合礼数是不是?”
事已至此,郝质华觉得再拒绝会流于矫情,妥协道:“那好吧,陪你烧完香我就乘地铁回家,你不许再以任何理由纠缠,再敢多嘴半句,我们就绝交。”
贵和早将她的绝交威胁当成“狼来了”的假口号,面上立保证,肚子里鬼主意照旧。
今天天清气朗,多喜的墓地周围景物幽静,路边热热闹闹开着几树海棠,繁花盈枝,淡淡的花香随风贴面,宛如一个个轻轻浅浅的吻。赛家后院的桂花树浓荫如盖,苍劲健秀,风一吹,茂密的叶片沙沙做响,似在朝他们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