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亦不为过,但我却并不知该如何报答她才好。她的衣物华贵,显然并不缺金少银,而那一箭,亦是武功高绝,并非我能指点一二。想来想去,我便只好再问----你为何会救我?
原本我第一遍问时,她便搪塞了我三个字----我喜欢。等到我坚持第二遍的时候,原本以为她会多解释几个字,谁料她竟还精简了一个下去,不改其音地言简意赅道----喜欢。”
姜柏奚听到这里顿时哈哈大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满口附和道:“这个我可知道,她自小就这个德性,五年前在漳州的诗词大会上,她----”
“德性!”景染打断姜柏奚的话,又竖眉抬手打了她一下,姜柏奚顿时讨饶,“好好好,不说你的小心肝儿了,她哪儿哪儿都好行了罢,你接着说接着说。”
景染又弹指打了姜柏奚一下,才正色道:“我思来想去,想着若是小孩子,应当都是喜欢听故事的,便挑了两个并不是这……便挑了两个并不是人人都听过的讲给她听,后来我记着我们两个都站累了,便一同斜倚着屏风坐到了地上,再后来……”
景染说着便眯了一下眼,“再后来,我便不记得了。”
“什么叫你不记得了?”姜柏奚诧异,“不记得之后发生什么了?”
“对。”景染点点头,瞳孔微缩,“我再次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我醒来时便躺在软榻上,身上妥帖盖着被子,她们两个却已经都不在了。当时我以为是我讲着讲着故事便睡着了,而那时天色已晚,确实当该是一日中最困乏的时候。”
“我醒来后想了想,猜测她们两个应当原本就是认识的,绵儿来的目的或许正是为了带走靳鞅,而救我只是顺手,便也释怀了,未曾再查探下去。”
“她们两个自小便水火不容,那个木头人儿如何会跑去救那尊金秧子。”姜柏奚嗤了声,却显然已经听明白,敲着桌面道:“所以那晚其实有诸多猜测,比如你救靳鞅并不是巧合而是由她故意图谋;再比如那尊木头人儿是察觉到了靳鞅的动作,便顺势追了过来将她弄走了,让她人还没醒便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比如你其实并不是当真睡着了,而是因为某些情况,不得不睡便是了。”
景染也伸手敲了敲桌面,抬起眼睫,“所以我才说,那晚我并记不清楚了。而至于其它的猜测,现下既然无法确定去解开,我便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我和靳鞅为何会有这诸多纠缠,这些道不清的纠缠,又该当从何处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