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 连根烟都敢跟他作对了。
他呸了一声, 将脚下的碎烟头一脚踢了出去,阴鹜的黑色眸子上挑得有些厉害,让人一眼乍看过去,倒是显出十足的不怀好意来。
尤其是他周身那嚣张的气势放出来之后,哪里还会有人将他和唐晓璋错认?
直到现在, 他回忆起唐志成看他的那个眼神,依旧觉得浑身冰凉。
凉完了,又被无名火蹿的火热。
大家都想鸠占鹊巢,我还让你顶了个我老子的名号,凭什么你就好像显得比我更高级?凭什么就能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
谁还没骗过个人怎么地?
路边的大排档里,烤生蚝的香味飘出很远,哪怕被细雨蒙蒙的雨丝将那白蒙蒙的烟浇灭了许多,也还是若有若无地在雨田掀起的泥土味空气里尽力勾引着食客的鼻子。
他在雨棚搭出的室外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喊了几串烤韭菜,四五个生蚝,七八个羊肉串。他摸出钱包,抽出那张姓名为唐樾的身份证,盯着上面那个姓氏的目光凶狠,仿佛恨不得伸手给它抠下来。
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二十多年前的谎言被拆穿之后,他的心路历程可能只有这句话能够形容。
他一直就很讨厌唐晓璋,当初在福利院的时候就讨厌这个家伙,明明也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端着那副爱理不理的拽样是觉得自己比谁了不起?
这种厌恶持续了很久,哪怕后来抢了他有钱的亲爸也不能让这种感觉消散分毫。
何况更气人的是,唐晓璋居然被更有钱的人家收养了。
他怀揣着这种情感,日日在唐志成的手底下等着高晟崩溃的那天,等着自己能有比唐晓璋更光鲜得意的一天,想要看看他是否还能拽出那张臭脸。
结果比那天先到来的,是他的谎言被戳穿。
唐志成一天富二代的好日子都没让他过上,现在竟然还有脸反过来怪他当初那一手?跟着唐志成这么多年,他已经对唐家的任何人都没有了好感。
既然唐家人待他不仁,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暗暗下了个决定,眼底的冷意更盛,喷香的烧烤被老板端了上来,香味四溢,与此同时,一个身影落座到了他旁边。
“少爷什么时候对这种路边摊感兴趣了?”那人笑嘻嘻地看了看他跟前的一碟子夜宵,目光里有几分跃跃欲试,却不敢真的伸出手去。
唐樾用视线示意他随意,也没说出自己这狸猫换的太子早被发现的事情,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唐家那边的人,你盯得怎么样了?”
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什么机会下手----既然他已经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了,总要有些人给他陪葬。
那人搓了搓手,还不知道自己的金主这层镀上去的金装已经脱落,馋的拿起一串烤羊肉串,用牙齿撕下来一口和着孜然、细芝麻和其他烧烤粉的羊肉,吸着凉气在口中嚼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