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鞋底特别软,又不打滑,我很喜欢。”梁意坐到路衔身边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腿上:“家里这是怎么了?我才走了几个小时,弄得像刚打过一仗一样乌烟瘴气的。”
路衔朗声而笑,顺手就把她揉到自己身上来,完全不顾及她盘得一丝不乱的发髻:“没有大少奶奶坐镇,这家里当然好不了了。”
梁意好歹是少妇,还不是脸皮厚如城墙的老妇女,因而面上悄悄闪过了一丝羞赧的踪迹:“也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你赶紧告诉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路裕来过一趟。”
“路裕是谁?”
路衔无奈地笑笑:“就是我大伯的儿子,那个看上去比较莽撞的,一直游手好闲的。他听说那栋早就准备给路程的房子真给他了,来了就直奔爷爷的书房,没几句就跟老爷子吵起来了。”
梁意本来好好地偎在路衔身侧,一惊之下自己坐正了:“什么?!这世上还有人敢跟老爷子吵起来?”
“嗯,吵得还特别凶,连什么‘那我以后也弄个男人回来,你给不给我房子’都嚷出来了。”路衔回忆起自己赶去救场时的一片混乱,不由按着太阳穴开始苦笑:“等我去了,爷爷那拐杖已经横着打到他脸上去了,我大伯也跟着来了,帮着老爷子在骂路裕。”
听着就是个惨案,梁意半天都没出声,再开口时就是自然而然的叹息:“我家那边也开始争财产了,我每次回去都装作不知道,这回连装聋作哑都不行了。唉,其实有什么好争的呢,这个家现在是爸爸的,以后就是你的,谁让他们自己不成器,撑不起家里的产业呢。今天给路程一套房子,以后要给的还多着呢,难道他们能次次都这么闹腾?”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是站在我的立场上看问题的,自然觉得别人都无理取闹。”路衔替她把有些散乱的鬓发拢拢好,语意愈发疲惫起来:“我们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大方到每个人结婚都送房子的程度。眼下路程喜欢的不是女人,日后恐怕也不可能结婚,这房子给了他肯定有人心理不平衡。他说他是认真的,可说给谁听谁又肯相信呢……他那个圈子里,大多不过是玩玩罢了。”
梁意忍不住唉声叹气:“你别这么说,我觉得他们真是不容易。路程从小是个什么性格,连我都知道,那你更不用说了。他说他跟南方会一直过下去,至少我愿意信他。话说回来,你就这么一个弟弟,就算他要玩,你能不给他这所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