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诗琴知道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虽说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是既然自己都嫁了,便会百般的维护自己:“母亲,你女儿是什么人。凉府长大的人,谁能委屈了我。”
玉蝴蝶听了才松了手,打量着凉诗琴又感怀着:“不过余月,你都瘦了。莫要累了自己。”
凉诗琴摇摇头:“母亲多虑了。现在李家的人都十分喜欢我。李母还让我管家。今日,还许我明日再回去。”玉蝴蝶满意的点点头。三母女便在正房开始絮絮叨叨。
话说更衣自从有了行动力,便让许棉轻松了不少。几个月下来,更衣慢慢的学会了如何吃喝拉撒,但依旧不会正常沟通,眼神里始终有些混沌。大夫看了几次,都是老生常谈,需病者自己好转,开了几副安神药便走。许棉知道更衣迟迟没有好转是因为这里没有凉诗琴,没有可以刺激她的事物。但是许棉又不忍心带着更衣回去,再受气,只好硬撑着。虽说日子过得清苦,但是医药费贵,紫鹃给的银子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许棉不得不面对现实,开始打听短期工,弥补家用。为了更好的照顾更衣,许棉便在走马街中段的一家酒楼帮厨,晚间,还能带些剩菜剩饭回去。
晚上,许棉又把小板凳搬了出来,让更衣坐在一边。更衣的头习惯性的枕在许棉的大腿上,让后乘着凉风,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许棉则开始絮絮叨叨的帮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过去:“更衣,你很小的时候,肉嘟嘟的,可讨人喜欢了。你出生的时候,还有些寒气,厨房里的妹妹都喜欢捏着你小脸蛋取暖。那个时候,你就不乐意了,一哭,便吓退了好些人。你那声音呀,真不是小孩该有的。等你进了六房,便和七小姐吃同一个奶妈子的奶,把你养得更胖。我听说呀,六奶奶还责备奶妈是不是厚此薄彼,让七小姐饿着了。搞得奶妈都不好意思了。”说着说着,许棉自己都笑了。要知道她当时身子弱,营养又不济,生下更衣基本都没有什么奶水。若不是把更衣送到了六奶奶那喂养,指不定更衣会瘦成什么样。虽说形式是残忍了点,但是更衣总算是健健康康的活了下来。
许棉又开始说着:“你进了六奶奶的院子,我便很少有机会去看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第一声喊得谁,我都不知道。”想着想着,许棉又悲从中来。那时,为了保住更衣的命,许棉才狠心将更衣送到了六奶奶的手上。自从那日亲手把更衣递出去后,许棉回去便哭了好些日子,工作老是出错,不知道被乔大娘、原大娘骂了多少回。但是这都止不住许棉对更衣的思念,偷偷地跑到六院,可是只要门一关着,许棉便什么也瞧不见,只能在外面站一会儿,希望能听见更衣的啼哭声。但许棉也不敢站久了,怕被人瞧见告状偷懒怠工,被扫地出门,便再也见不到更衣了。
许棉轻轻地拍着更衣的肩头,回忆着那些艰苦的岁月:“等你两岁了,能陪着七小姐在花园里溜达了,我才能远远地看着你。那时候,你比以前瘦多了。呆呆的站在一旁,就像一蹲石柱子,看着七小姐在花园里溜达。我还怕你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呢。看着七小姐要跌倒了,你连忙跑过去扶起她,小声地说着‘七小姐小心些。’当时,我才放了心。你个傻孩子,自己都还那么小,还得去照顾别人,也不怕摔了自己。”当时许棉看着更衣巍颤颤的步子,心都跟着颤着,看着更衣伸手扶住凉诗琴,许棉不禁也伸出了双手,想要扶稳弱小的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