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震级无法测量的强震席卷了林家延,震中在胸腔的中央,继而涟漪四散,连带着手掌都酸痛起来,让他完全手足无措。但时势迫人,郑予北的不适应没有给他认真思维的时间,他只能把那只跟脸一起烧红了的耳垂含进齿间,找些可能有用的话来安慰他。
“听话,你放松一点……我不想伤着你的,真的,别让我后悔答应你啊……”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地有效果,林家延掌心里原本温驯的东西开始有了动静。
“别想着后面,把精力集中到前面去……对,放松,都交给我就好……”
听到郑予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林家延知道自己总算找对了地方,立刻往后退了一点,再加重力道顶上去。
男人的身体是不得不诚实的,林家延握着的部位迅速充盈起来,代替郑予北回答了他的问题。
林家延在问,“你好一点了么”。那是律动的节奏倾向于疯狂之前,郑予北听清的最后一句话。
醉酒加上纵情,林家延毫无疑问睡得比郑予北更沉。昨夜也实在是为难他了,因为郑予北事先没有说清楚,他脑子不清楚又有点冒进,后来的体贴谨慎已经于事无补,郑予北还是伤着了。完事之后他在浴室里蓄了一池冷水,把整张脸浸进去给自己醒酒,然后在陌生的住所里到处翻找,想找出点外敷的消炎药去处理郑予北的伤口。
可怜郑予北从来没打算过自己会被人上,更想不到居然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床上,因而常备外敷消炎药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最后林家延开了一盒口服头孢拉定,连着拆开几个胶囊倒出药粉,手指蘸好了润滑剂再去裹上那些白色粉末,一点一点往郑予北身体里送。
之前欢好的时候还有愉悦感可以冲淡一些异样,这会儿一上药,郑予北又是一身的冷汗淋漓,逼得林家延又弄了条热毛巾把他大致擦了一遍。
折腾到外头浓黑如墨,林家延才得以安稳地蜷起身子,紧挨着郑予北睡下。连曾经断定他不会照顾自己的郑予北也不得不承认,林家延居然很会照顾别人,尤其是他心里怀着愧疚的时候。他本想跟林家延说声谢谢,顺便告诉他不必耿耿于怀自己心甘情愿之类的,可转过头一眼,那人已经静静地睡着了,还维持着胎儿在子宫里时最原始的歇息姿势。
他当然会这么想,但事实上林家延当初还是个胎儿的时候,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摆出这个样子来。林家栋和他用各种诡异的方式相互欺凌,谁都想骑到对方头上去,最后林家栋被拎出去的时候,一条小胳膊上还搭着他那孪生弟弟的一条腿,差点让人家助产士以为见了多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