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水红色纱裙的,一定是沈家幺女沈青溪,咱们容城的第一美娇娥!」
「沈家小姐不是今年就要远嫁凌州了么,她不在家中待嫁,还来今年的浮莲汇?」
「啧,你懂什么,瞧着吧,明儿个满城都会盛传沈家小姐惊才艳艳的美名,沈家这是要在嫁女儿前压夫家一头呢。」
「那可是诚王,能吃这一套?」
「嗨,我们操这心做甚,有热闹瞧就行。」
看来自古以来,上层贵族的生活一直是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苏然穿着一身男装,混在人群中,抱着双臂倚在杨柳树上,侧过脸看向水榭中一群花枝招展的丽人,神情飘渺,双眸中露出一丝淡淡的伤感。
后面的话她也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心里闷闷的难受,眼眶干涩,连哭泣的欲望都没有,灵魂仿佛已经干涸枯竭了,只剩下行尸走肉一般的躯壳。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没关系,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又不是世界末日,终有一天会淡化这份情感的,更何况这世上比她惨的人多多了,她要做的,就是珍惜现在,过好今后的每一天。
路边有个乞儿跪在地上行乞,脏污的头发干结成球,破烂的衣衫打满了补丁,他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偶尔有一两个路人发了善心,朝他面前的破瓷碗中丢进了一两个铜板。
又是一个比自己过得惨的人,苏然从他跟前走过,勉强打起了精神,面无表情地扔了一块银锞子给他。他不过是缺钱,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她有能力帮助了别人,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眼神也不再如刚才一般空洞了。
跪在地上的乞丐听到一丝异响,惊讶地抬起头,碗里的银疙瘩足有一两重,他急忙揣进了怀里,再抬头时,那女孩的背影已经湮没在人群之中了。
天清气朗,阳光明媚,浪费这大好的光阴实在太暴殄天物了,苏然买了一只烧鸡,又买了一瓶玫瑰露,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席地而坐,铺开包裹着烧鸡的油纸,抓起了一只鸡大腿,不顾形象地啃得津津有味。
狼吞虎咽下一只鸡腿儿,心情果然畅快了许多,她吮了吮手指,打了一个饱嗝儿。玫瑰露馨香清甜,一口咽下齿颊留香,苏然小口小口地喝着,很快一瓶就见了底,她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