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外出走商,家里店铺经营全是年太太经手。现在年龄大了,有儿子们帮着,她己经很少出门,当年年轻时在淮阳城不比现沈氏的名声小。年太太娘家己经无从考起,不过嫁妆和私房都非常丰厚,早有人猜她是某高官名门妾室嫁到此,不过能带着这么一大财富嫁过来,谁还会管她的出身如何。年太太虽然己经不管外务,但年家大院里的事仍然由她一手打理。 「倒不是年太太自己不肯放权,而是实在无人可接手。」周婆子说着,又道:「大姐是不知道,年大奶奶体弱多病,性格又软弱,管不得事。年二奶奶进门三年,一场大病送了性命。年三爷尚未娶亲,上回年太太还跟我说起,旁家的太太们都开始享福了,唯独她还是个劳碌命。」
沈氏却是突然间想了起来,问:「那日我见妈妈与胡氏送亲,后来听旁人说胡氏嫁给了年大爷当二房?」
周婆子笑了起来,道:「原来大姐也知道了,就是老身做的媒送的亲。说起来那蒋家老二,实在是个糊涂东西,胡家娘子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竟然以为能拿捏的住,也敢跑出来拦亲,后来还不是被族长斥责一顿。」
沈氏对于街边那场掐架印象很深刻,来淮阳一年多,掐架也见过不少了,但新娘子下了花轿挽着袖子去掐这还是头一件。问道:「就按常理来说,寡妇再嫁,总是得跟小叔子说好,胡家娘子怎么去找娘舅和族长出面?」
周婆子笑着道:「大姐才来,不知道那蒋二爷的底细,淮阳城中谁不知道他,又蠢又贪又傻。当然蒋家老太爷在世时,给他们两兄弟,一人一间店铺,大爷的是布店,二爷的是米店。交到他手里时是生意兴隆,但不足三个月生意就开始破败。」
「那么快?」沈氏有几分惊讶,三个月就要开始破败,是不是太败家了?
周婆子笑着道:「蒋二爷那脑子里真不知道装的什么,米面生意,买的也都是四围邻居,他竟然拿劣米充好米,还时常缺斤少两。原本蒋老太爷的几个大客人,蒋二爷是骗了一个是一个。一锤子买卖做多了,淮阳总共才多大,名声传出来,哪个还跟他来往经商,不到一年功夫,店铺就盘掉了。」
「原来如此。」沈氏明白,像蒋二爷这样的主,确实是既蠢又贪,人人都有贪念,但像蒋二爷这种贪法那是自找死路。
周婆子又道:「要是平常寡嫂再嫁,跟小叔子商议,房产,田产,大件家俱之类的总是要留下。金银细软嫂子多半就要带走了,这样双方都分了些,彼此倒也太平。但蒋二爷这种的,不止想把胡家的娘子嫁妆扣下,恨不得把她的人都随便嫁了好赚些聘礼钱。胡家娘子如何肯依,只得把田庄,房产送于族长,又另外给了舅爷些金银,这样她好歹还得落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