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又好气又好笑,她实在讨厌他的言语举止轻薄无状,但又喜他刚才着急时候的天真可爱,且因他刚才与周思齐那句一样的话,她突然不想丢下这少年走掉了,便问道:“看你这个头,应该与我是一般大的,怎么说话做事如孩童般无礼?你爹是攘狄将军,你怎么大白天不在军营和校场里,倒在这内院中跟女眷瞎混?”沈珍珠见这少年爱开玩笑,想必也是随意之人,却没想到这一下却戳中了少年的痛处。
这少年盯住沈珍珠良久,并不说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然后转身准备气冲冲离去,沈珍珠便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赶紧拉住他的衣袖拦住了他,问道:“怎么了?好了,你刚才唐突我,我刚才又言多有失,我俩这便扯平了,谁都不与谁置气了,可好?”
薛领狠狠剜了沈珍珠一眼,说道:“我娘叫我来请你。要不是我也有事要找你,我才懒得受你这病西施的轻视呢。”
沈珍珠并不计较他的话,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那少年双臂抱在胸前,用下巴指了指梅园中的亭子,说道:“能去那边坐着说么?”
沈珍珠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亭子中后,沈珍珠正要坐下,薛领却赶紧扶住了她,说道:“慢着!”随即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又将披风折了几下,然后才扶她在那上面坐下。沈珍珠心头不禁一暖,这少年虽如薛策一般骄傲轻狂,却比他多了许多仁厚,攘狄将军能想到给她赐菜,想必这少年的仁厚便来自他的教育,心中不禁对那位享誉全国的护国将军更增敬意。
薛领只短暂地犹豫了一下,然后便开口说道:“作为薛家的男儿,并非我没有报国之心,更非我武艺不精,实在是薛家到了我这一辈便只剩我这一个男丁,祖父与父亲拗不过奶奶与母亲,只许我研习兵法,却并不许我亲上战场,我找你便是为了此事。我听闻你兄长乃是连中三元,受陛下亲笔赞赏,又在半年内即官至五品的旷世之才,你那长嫂也有女诸葛之称,可否请你代为引见,托他们替我说服我父亲?”
“此事的症结根本就不在你父亲,而在于你母亲,此事我便能替你办妥,无须我兄嫂出面。”
“你这病西施莫不是吹牛吧?还是你不想替我引见?”
“你要是信得过我,咱们就继续谈,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你自己去找我兄嫂去。”
薛领见她并不似在开玩笑,便正色说道:“你果真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