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若梦,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我得遇你才是三生有幸。你不知道在道观中时我多希望薛策不要找来,好不容易劫后余生,我不想像父皇那样“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人死后便只余一抔黄土,身后之名与我何干?我不想将来悔恨终生,我只想等你伤好了和你隐姓埋名做一对普通夫妻,这天下谁爱坐便让谁坐去,我只愿每日都能与我爱妻执手相对,如现在这般拥你在怀,这样不好么?”
“公子……可这天下终究是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的,我不愿成为别人攻击你的软肋,更不愿你因此丢失性命,我从来就没有奢求过嫁与你为妻,能每天见到你我就已经满足了,如果我们当真一走了之,你可想过后果?李氏不会留我性命,刘氏也不会错过谋害你的机会,你我尚有性命之忧,朝不保夕,又如何能相守?既不能相守,你我之情又该如何存续?刘家如此野心勃勃,国难当头不见朝廷危亡百姓艰辛,若真让他们坐了江山,你我怕是要做千古罪人……”
周思齐知道她句句在理,这些他又如何不懂?可他怎么甘心为了江山背弃他的爱人,走上同他父皇一样的老路?他不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她亦伸手抱住他的脖颈,他沉默良久,突然低头吻住了她,她略有些惊讶,但并未挣脱,二人心中都有一种苦涩的绝望,这绝望无处发泄,便化作激烈的深吻,他将她抱至床上,伸手欲解她的衣带,动作却不如往日那样坦然,他睁开眼睛看进她的,那两只澄澈的水眸里只有自己,他于是不再犹豫……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情潮来临时二人皆忍不住泪流满面。若梦睁开眼正看见自己在周思齐肩上咬出的血痕,她的眼泪更是无法止住。
他却只是一笑,说道:“一点都不疼,你呢?刚才可有让爱妻受罪?”
若梦面上一红,将头埋进他怀里,小声如呓语般地说道:“便是为了公子,做什么都心甘心愿……”
周思齐再次覆身上去,回味良久,然后低声说道:“待我君临天下之时,便是你母仪天下之时。”
若梦闭上眼睛,答道:“不求名分与荣华,只愿郎君平安百岁。”
周思齐看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突然站起身。若梦惊惶地抓住他的手,他一手反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拨开她脸上被汗水沾湿的发丝,说道:“必是弄疼我的爱妻了,看你脸色如此苍白,都怪为夫太过鲁莽,我这便去取热水来给爱妻擦洗、上药,片刻便回。”
周思齐回房后见若梦仍躺在床上,一见他进来就缩进了被子里,他拉开被子,见她只着一件交领襦裙,青丝垂落脖颈上,更显肌肤胜雪,他不禁在她脖子上亲了下,又拉下襦裙为她擦洗伤口和身上。那箭伤经过大半个月的悉心照料已大体愈合,只是伤口仍需时日长好,如今看着仍然触目惊心。若梦感觉到他目光停驻,忙欲伸手拉起衣服将伤口遮住,他却将她的手拉住了,俯身在那伤口旁边细细地吻了一圈,说道:“爱妻为我受此重伤,周思齐终生不忘,将来若有负爱妻深情,就咒我孤寡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