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暮

之二〈踏春〉(2 / 2)

「夫人……在下又失礼了。」他挠了挠耳後,腆然一笑。

方婉一笑,无意追究,「公子欲乘船?此处并无客船经航,非是载客渡口。」

平花渡口岸窄多风,又仅是河川支流,故少有客船。

「在下知晓,是家父另雇客舟,欲由此渡口接我上京。」

「接应公子的客舟是今日麽?妾身已在这画舫上坐了一早,并无看见任何舟船经过。」

「唔……理应是这个时辰。」男子引颈,朝着江河上下游张望。

「公子上京赴试?」方婉拎起茶盏,一手压袖,朝杯中倾茶。

「在下厚颜……欲应武举。」

方婉这方看见,那马鞍双侧,各挂一柄弓弩与一束箭袋,悬在他跨马的双腿之後。裤装下那双腿,与布巾缠束的前臂,隐约可见紧实线条,属於长年习武的男人。

方婉不经意间看清,却敛下了眸。

「桃儿,将茶奉与公子。」方婉捧起瓷杯,递与一旁女侍。桃儿轻轻扯绳,将画舫稍稍拉近渡口,探长身,垫了脚尖,奉上那碗茶。

「夫人太多礼了。」男子不好意思地推拒。

「不多礼,妾身以一碗茶,请公子为妾身唱一首歌。」方婉柔柔一笑。

天风依旧,河面涟漪如波。桃花如雪,飘散成漫天癫狂的红艳。平花渡口旁,蓦地响起一阵悠扬清歌──

春光好,衣衫轻薄、枝头啼鸟;

人未老,少年狂游、纵马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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