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残缺的纸张,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清平那时候究竟是如何想的。她敛了神情道:“姨母与谢家合作,想必也是为了这个罢。这名册里藏有先祖平南王的印玺与签名,单凭这一点,世家便能以先祖勾结外敌之名再立新帝,这新帝的人选,想来正是姨母。”
信阳王见了这份名册冷笑连连:“好好好,到底还是落在了你的手中!你也知道自己先祖平南王是个什么东西了,与外敌勾结立身不正,谁知道有没有玷污血脉,哪里有资格问鼎帝位!若是没有借助外力,哪里会轮到你母亲!你若是还有点自知之明,怕列祖列宗怪罪,就应该退位让贤!”
楚晙心思有些飘忽,又不觉把玩起那块白玉玉佩,半晌才道:“姨母便有自知之明了,你千辛万苦想夺得这份名册,不过是为了威胁辰州世家。但你与金帐勾结,暗中派使西戎人暗杀辰州州牧,难道便是什么有德行之事?”
信阳王瞠目,怒道:“梁濮之死因不在我,这分明是另有其人所为!”
楚晙轻轻叹了口气,轻松道:“沈明山后来投靠姨母,算是姨母的人了。不过姨母不知,她又与谢家勾上干系,说来说去还是姨母的人做的,这又有什么差别?”
信阳王已是强弩之弓,仍要撑着道:“你未免太过自得,真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吗?孤告诉你,若是孤在长安出了事,届时不但辰州要乱,天下也大乱!”
楚晙捏着玉佩贴在手心,白玉光洁如新,她答道:“姨母说的是你封地的那几万大军,朕正等着你的世女按耐不住先动手呢。”
第229章 断崖
时间在往返间转眼到了六月末, 清平一路走来, 见许多田地里种的稻苗已经长到人腿高, 心知朝廷这次是要下决心整治世家侵吞田亩一事了, 她留心留意路过郡县的情形,将自己所见并与心得一起写了折子呈报内阁。
冥冥之中有种预感, 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能做的。
待她回到辰州下榻的行馆时,离开前外头堵着的人早已经散了, 想必事情过去两个月, 世家也只能咬牙接受。同时她也听闻信阳王入京的消息, 藩王们失了主心骨,一时间动作受制, 朝廷再设镇威司之事引发轩然大波, 近半数的藩王竟拒绝朝廷派遣的官员去封地巡视,一时间辰州黔南、长吴竟成了藩王与朝廷的角力场。
清平刚回到行馆,胡濯便带着人匆忙来见她, 道:“幸而大人从闽州平安回来了,只在半月前, 藩王便围了封地, 辰州怕是要出大事了。”
清平问道:“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