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寒一哂:“潘大人这么说可是折煞下官了,下官虽与李大人曾有同窗之谊,但公就是公,私便是私。下官得州牧大人提携,暂居此位,不敢做出些什么有碍声誉之事。”她眼中闪了闪,“倒是潘郡长,贵郡凶案四起,迄今还未抓到凶徒,出了这种事,是不是都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呢?”
潘秀蔚冷哼一声道:“你与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李清平是朝廷派来的人,也是陛下的人,她说的话难道不能作数吗?燕大人,你真的分清了公私吗?自从你到了辰州,这地方就再没一天太平的日子,到底是在座的诸位管束不利,还是你燕大人背信弃义,转身就把事情卖给了别人----”
燕惊寒却不看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主座上的梁濮,道:“我忠心与否,还轮不到潘大人评头论足,大人若是真想让李侍中点头,就应该将青庐山所涵括的所有田地图册全部拿出来!你自己多有隐瞒,还怪别人不够诚实,这又是什么道理?”
潘秀蔚深吸一口气,两指并起,指着燕惊寒道:“州牧大人!我等同进同退,不知经历了多少风浪。如今浪打船头,有人见情势不好,这就已经开始想着退路了!这种小人,难道还要留在此地吗?”
梁濮声调一变,厉声道:“都住嘴!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在此做这些无用的意气之争!这里都是朝廷的官员,所忠的是朝廷,是陛下,不是什么你我!”
她语声沉重道:“辰州水患,我亦难辞失察之罪,待此中事了……我自会上疏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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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濮坐在房间里,正对着一桌酒菜出神,直到下人进来通报,她才道:“请她进来罢。”
下人掀开门帐,风裹着水汽吹进房中,将她一头花白的头发吹得飘起。来人亦是一身雨水,在门外脱了雨披入内,见了她作揖道:“大人。”
梁濮看着她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罢,不在府衙,繁文缛节便免了。”
燕惊寒撩起衣袍道:“是。”遂落座。
梁濮一改常态,嘿然笑道:“今日的事你也见着了,我已经压不住她们。辰州这么大,我虽身居高位,但有许多事,也不是全然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