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瞪圆,见一群大臣无人出言,当即冷笑道:“众所周知,先帝在位时意属大皇女已久,如今她遭那小人陷害,落了个身死人手怀隐自伤的地步。幸而越王殿下尚有一子息,乃是皇长孙女,也是得先帝宠爱非常,那这遗诏之上到底是谁的名字?怕不是有人夺了自己侄女的位置,改了遗诏,也不怕这----”
“放肆。”楚晙目光锐利,呵斥道:“先帝梓宫就在旁边,你竟然如此放肆无礼!”
信阳王犹自不服,还想再说,楚晙却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楚明身为长女,却落得个怀字?要朕说这本已经是母皇恩典,否则她今日坟茔还能入太庙还尚未可知,这等不忠不孝,自私无德的小人……”她阴沉着脸道:“李清平可在,上前一步,向这位信阳王好好说说,究竟是谁临生反心,致使国不将国,险些覆灭!”
清平深吸一口气,她总算明白了楚晙为何召自己来此了,出列道:“是,陛下。”
信阳王赶在新帝尚未登基前进京,不过就是为了逼迫其退位。这话听起来十分可笑,信阳王虽只是藩王,但在宗室之中威望极高,与先帝情谊深厚,先帝在时常以长姐敬之,久而久之,宗室也逐渐以其为首,在朝堂之中也是十分有话语权。其正君乃是世家付氏嫡子,与付贵君为同胞兄弟,情分自然非比寻常。付氏不知许下什么重诺,想趁着新帝根基不稳时,竟请动了这位来一探究竟,宗室乐见其成,毕竟拥立幼帝可比心智成熟的太女来的简单多了。
楚晙既不能落下把柄,受制于人,又不能过分处置信阳王,得罪宗室,导致宗室人心浮动,传出什么不利的话来,她道:“你曾出使西戎,那时到底出了什么事,丁茜为何率使团叛国,将这些都讲出来。”
清平深知自己此时所言字字都要小心,便跪下道:“使团一众官员不曾叛国,叛国的仅是丁茜一人而已。”
她将草原之上的遭遇娓娓道来,在场的诸位大人不知这其中居然有这等内幕,待到清平说道:“丁茜乃是大皇女所派之人,这番去西戎的目的正是要将一份重要之物交予西戎王庭,用以换取西戎暗中出兵扰乱居宁关,好让京畿驻军调往云州,好趁机----”
“住口!都是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信阳王大步向前,怒喝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叛国之人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污蔑贵人!来人啊,把她给孤拖出去砍了!”
严明华目露惊愕,饶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楚明会如此行事,朝中党派之争事小,若是涉及国是,致使云州沦陷,数代基业毁于一旦,那就是国之罪人,于史书之上千年万年都要遭人唾骂耻笑的。
沈明山眸光微闪,视线转向桌前放着的一叠书信文书,若有所悟般看向立于丹樨下的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