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舟房脸色几变,片刻后咬紧牙关,恨声道:“.......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意,混杂着轻蔑不屑,道:“与其想这么多,不如想想后事吧。”
清平从主座走下,手中狼毫笔饱蘸朱砂,随着她的动作滴落在地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这刺目的颜色像极了血。何舟房虽是仰着头看她,但容色间的鄙夷之色却愈发明显,清平站在她面前,忽然道:“我从前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但是现在看看你,我现在觉得依附于他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有了靠山,至少做什么都是有底气的。”
何舟房啐了一口,低低笑道:“在下虽不才,但也比不过李典谕天生丽质,只是以色事主,安能长久?”
清平面无表情,账房管事闻言一震,恨不得捂住自己是个聋子,那护卫长更是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她,清平语气平淡毫无波澜道:“古有君王求贤若慕色,何大人既无贤德之才,又无殊艳之色,得不到殿下青睐也怪不了别人。”
何舟房古怪一笑,还要说话,清平侧着头看她,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眉目隐在深色的阴影中,眸色却被烛光映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全然不似生人,令人心底微微发寒,她慢慢道:“当然,借来的权力,终有一天要悉数归还,而且还要随时做好被抛弃的准备。那么何大人,你有没有做好这种准备呢?”
账房管事隐约觉得这其中的内幕自己实在是不能听下去了,先行一步告退,那护卫长靠着门边,看着半敞着的门,下意识的抚摸着刀鞘,目光却投向了门外的茫茫夜色中,她思量片刻,终是道:“李大人请继续问话吧,我去门外守着。“
屋中只剩两人,朱笔落地,清平缓缓道:“你究竟要从我身上找什么东西呢?”
何舟房没有说话,她便自顾自道:“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一点,想必又是要查殿下往日的身份吧,泼脏水很容易,但是被泼的人想洗白就难了,我说的对吗?”
她拽起何舟房的衣领,看着她骤然紧缩的眼瞳,意料之中般笑了笑:“只可惜了,何大人,你以为我就是楚晙的一个玩物,想从我身上入手查楚晙?但是你们都错了......”
她极轻的声音在何舟房耳边说:“其实,你们都不懂,我只是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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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楚晙端起药碗,任由汤药凉着,瞥了站在一旁的清平一眼,道:“何长史年夜饮多了酒,跌进自家池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