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按下情绪,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督导一路走一路给我们介绍关于雌性的各种特征,我并没有多用心去听,只是在行进间关注着周围像浮尸般漂浮的苍白躯体,毫无疑问他们都很美丽,无论是五官还是身躯,每一寸皮肤都光洁紧致,每一个器官都精致标准,他们的身体都符合人类审美的最佳比例----我们知道,人类的审美,尤其是男性的审美,很大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对对象生育能力的判断。
“还有什么问题吗?”在通往下一间房的移门打开前,督导问道。
实习生们此刻倒是毫不活跃,一个个一言不发地站在队伍里。
督导将视线投向我,我有些无奈,不得不举手问道:“他们是活的吗?”
“这取决于你对于‘活’的定义是什么。”他显然不满意我提出的问题,但仍然出于职业道德详尽地讲述了他的答复,“如果你说的是进行新陈代谢的能力,它们当然是有的,但法律显然不把这种无意识的肉体当作人类,毕竟你只要支付足够的赔偿金,就能够毁掉这里的任何一个躯壳。至于何者为生命的伦理问题,哪怕是今天的法律也不能给你标准答案,它赋予被植入记忆后的雌性一定的人权,又允许在她们失去作用后将她们销毁,这原本就是矛盾的,不是吗?尽管雌性的个体意识是与生孕能力挂钩的,雌性在失去生孕能力的同时也会失去个体意识和绝大多数的生理机能,但谁又能保证她们在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爱情、为人妻母的生活后还会回到原始的无意识状态?”
这听起来竟挺像人话的。
我挑了挑眉,问:“那您的看法呢?”
督导终于皱起眉:“请多问问和你们将来的工作实践有关的问题。”
我不再说话,看着他将手掌按在一旁的触感光屏上,移门打开,我们的队伍进入了第二个“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