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尸首,她尚不确定尹御月的死因,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独自死在这里。他轻轻移动了一下尸首的脖颈,却发现尸首的后颈被刺穿了。
“咦?尹御月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杀害的。”沈绥道,“是一种很特殊的兵器,有点像……有点像解救白六娘的那个邪教同伙用的三棱锋刃的刺刀。而且这一击是从背后偷袭的,完全没有预警之下,尹御月就被刺身亡了。”
“解救白六娘的邪教同伙……不是伊胥口中的族婆婆吗?你娘亲身边只剩下伊胥和族婆婆,伊胥装扮成老年粟特人,年轻的粟特人不就只能是族婆婆假扮的吗?那天白六娘逃走,应当是伊胥放她走的吧,然后伊胥单独留了下来。那个时候族婆婆已经和我们离开楼兰府军城营了。”司马承祯分析道。
“我也是这般考虑的,可是奇怪的是,我搜遍了伊胥的身,没有在他身上找到那特殊的兵器,这九层楼阁中也不曾看见……如果说母亲身边真的只剩下伊胥和族婆婆,那么我怀疑那兵器可能是被我母亲带走了。又或者……我母亲身边还有一个人,是这个人救了白六娘,又带走了我的母亲。”
司马承祯凝眉思索了片刻,转而道:“那么,又是谁杀死了尹御月?”
沈绥想了想,道:“之前我与安娜依在第五层有过一段交谈,她曾提到过‘当时的大教皇’这样的字眼。我听后就觉得很奇怪,她为何会用‘当时的’这样的字眼。难道说眼下的大教皇并不是当时的大教皇?尹御月是邪教总坛的设计与建造者,他不可能与邪教无关联。相反,不仅有关联,他在邪教内的地位明显还很高。如果假设他就是当时的大教皇,那么现在的大教皇就是刺杀了他之后,取代了他的位置。”
司马承祯点头:“有理。”
沈绥将尹御月的尸首向左侧拨动,却听“当啷”一声,什么重物被打翻在地的声响。沈绥仔细一看,发现原来从尸首的背后滚出来一个东西。这是个银制的水壶,仿胡人皮囊形制。壶顶有弧形提把,边缘还有挂链,其边口还镶着金。这是富贵人家骑马时,挂在马鞍侧面的水壶,壶身上还镶铸着惟妙惟肖的骏马图案。壶底有将作监制的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