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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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宇点头:“真的。”

女助理舀了一勺土豆泥,用舌头一点一点儿品,心神不定:“您有什麽事情没有告诉我,大人?”

“怎麽会有。”苏暮宇微笑,“反而是你,跟我多少年了,连真名都不肯说。这麽蔑视我的权威的事……”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是要死给我看的。”

女助理昂了一下头,脖子曲线美妙,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事实上,您真的不知道,就是说您真的没彻查过,从而说明您真的不需要知道,结论就是我说不说其实无所谓。”

两人都笑了,苏暮宇海蓝色的眸子闪闪烁烁。她镇静地坐在对面,仔仔细细把牛肉切成小颗粒玩,尖尖的下巴配上圆润的双颊和宽阔的额头,像一只年轻美丽的狐。他玩味地看著她,想起她站在楼下的那段时间里自己所经历的所有改变和冲击,她来得很是时候,并且聪明诚实,有一种其他女孩子所缺的气质。一点点痞气,或者说骨子里天生有善於深挖的好奇心和胆量,苏暮宇必须承认,从那时候起,他就在怀疑她。

她忽然放下刀叉:“您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苏暮宇从未调查过她。即使怀疑,他也从不挖她的根底,她像一捧未发芽的案头植物,你总会期待她长出一些与众不同的枝蔓。终了时,她的真相可能只是普普通通一株草,那时候你就会开始怀念初时淡淡的、美好的、永远好过失望的、猜测的感觉。但是苏暮宇还是颔首。

她看著他高深莫测的表情,轻轻哼了一声:“咱们是一类人,大人。”

这个熟悉的场景刺激了苏暮宇记忆深处的某些化学物质,它们开始急剧地变质膨胀,终於堆在胸口,让人憋闷。“所以我断定您不知道。”她得意地舔舔唇,从包里掏出化妆镜,补了一下右眼的睫毛膏。

“你姓毕。”

她惊恐地从镜子後面看著面前的人──他真的知道?

苏暮宇不过是刚刚知道。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毕振杰的时候,他还是波塞冬的男宠,要看著主子的脸色吃饭。那晚波塞冬要了八个漂亮的姑娘在舞池里狂欢,苏暮宇坐在沙发里,把面孔隐在乱舞的灯光中。毕振杰走过来,上身穿了个无比紧身的背心,下身是更紧身的皮裤,彪悍的身材看著有些恐怖,他站在苏暮宇面前的时候,遮去了大多数灯光,苏暮宇缩了一下,淡淡地说:“波塞冬大人向来不喜欢我的身上有其他味道。男人的味道。”毕振杰不是来玩他的,是来算账的,他问苏暮宇,上个月特克斯寄居蟹里有六个分队被连底端了,到底是不是他吹的枕边风。苏暮宇把目光落在舞池里美女的腰肢上:“我是胆小鬼,从不敢问这些事。”“但你身上的味道不是男宠……”毕振杰顺手从侍应生那里抓了两杯烈酒,冷笑著坐在苏暮宇旁边,递过去:“别装了,咱们是一类人。”

她用洁白的牙齿咬著涂成了玫红色的唇:“大人。”

“我都知道。”苏暮宇想起毕振杰的样子,竟模糊了。太多年前的记忆早就被生活割得支离破碎,他不想强行把遗失的部分填补上为了满足内心感觉而生的不真实的东西,出於对那段日子的铭刻,他宁可用遗忘来表达谢意和哀悼。

她耸肩:“我是他的私生女。不大清楚我妈是哪个,总之,是他第一个给我看杂志上的时装模特,也是他给我钱到首都来。”

“你爸爸够讨厌的,”苏暮宇叹笑,“是他让你跟著我。”

“是我自己。那边出事我知道,出事前他也知道。”杨霆远全歼毕振杰一支的过程只有集团军内部才有档案,但据说是一场悲绝的战斗,实力悬殊,特克斯的余部毫无胜算,他们用全灭的方式把海神殿从边境彻底端掉,让这个大型组织的势力中心逐渐移到可以被国家看见、并且控制的政、经繁华区。她说:“他给了我一大笔钱,告诉我你的住址,让我跟著你。

苏暮宇把脸埋在双手间,隔了一分锺才抬起头,没有泪水也没有愁容:“他爱你。他知道我是海神殿最後的防线,咱们,我迟钝了几年才恍悟来源。为你这个善於算计我的爸爸……”苏暮宇只有果汁,她只有白水,两人碰了碰,她又补一句:“我不是寻求保护的。”

“我知道。”苏暮宇站起来,“我会当刚才的事实还是个秘密。一如既往。”他把大衣披好,忽而弯下腰看她的脖子侧面,一道浅浅的疤痕──难怪她总喜欢偏向右侧昂起头──苏暮宇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毕振杰把波塞冬喜欢的一条观赏犬给宰了,据说它挠花了他的宝贝女儿,为此波塞冬大发雷霆却又无可奈何,毕振杰大无畏地站在花园里说:“我给您叫几声都行。”

苏暮宇摇摇头,把这些似真似假的记忆从需要清醒的头脑里赶出去:“我更不能让你去了。在交通方便的地方等我。”

她站起来,仿佛忘记了刚才吐露出来的秘密,真的像苏暮宇说的那样,干脆利落地低声答一句“是,大人”。一如既往。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16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苏暮宇走出酒店。女助理从车里出来,苏暮宇跟她耳语了几句,就像任何一个喜欢把目光留恋在女秘书身上的老板一样,从侧面拍了拍她的肩膀,钻进车里。女助理弯下身,用极其诱惑的姿态向车窗里说了几句话,漂亮的车子缓缓开走。

苏暮宇冷静地告诉司机:“一直往杜通经营的那家商城开,走政府後街那条路。”

司机疑惑:“绕远了,大人。”

“我要看看风景。”苏暮宇把身体放在後座中间,右手握著左手手腕,果真仔仔细细地瞧著路两边林立的商厦和漫步的人。他当然不是真的去和杜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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