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理智的念头,若是平时,可能是情人之间极亲密的别扭俏语,可一旦浸上了浓稠的恨意,却是一记恐怖的控诉。
她恨他,太多太多,多到都让矛盾趁机藏在了细缝中,像针扎着骨,提醒她的着魔。
寻奴环顾槽厂,想起肃离曾跪在她面前,伤心欲绝地看着完全变了模样的她。她平静地告诉他一句残忍的话──
恨由爱生,我对大哥既没有爱,便没有恨。
对啊,她多希望这话是真的,而不是逞强,不是伪装。多想时间返流,让彼此的人生中都没有对方,如此,她会轻易放过自己,也不会把他给拉下来,陷在这血腥的泥淖里。
肃离跪下来,求她惩罚他的模样,她还历历在目。
你可以,割我的腕。
这样,可以了吗?
你过来。
你过来。让我抱一下,奴。
就像以前一样。让我好好抱你,我就会知道,你到底恨不恨我。
她一怔。已过了数月,这记忆仍如此清晰真实,宛如近在眼前。
寻奴心口一燥,瞠着眼,朝那记忆尖喊:「够了!你什麽都不知道,没那麽容易!没那麽容易──」喊着,她甚至起身去挥、去打。
当然,她什麽也没勾着,这不过是记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