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住江头我在江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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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糊涂:“有吗?”她说:“有啊,我还记得拍《天地英雄》的时候,我就画了个眉毛,你就把我骂哭了。”我不好意思的讪笑,说对不住,那不是严格要求同门师妹么,葛大爷就不用我严格要求了啊,他格多高呢,他严格要求我还差不多。周韵听了之后就笑了一声,有点饶有兴致的冷笑,听的我心里发毛,像是心里这点儿龌蹉事儿都被她看透了一样,这让我觉得我刚才的掩饰是难堪的。再想想拍戏的时候,每当有我和葛优的对手戏就有陈道明一双眼睛在那儿盯着,冰碴子似的,就更心烦,比我和导演吵起来还心烦——对,我又和导演吵起来了,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年拍《红高粱》的时候,老谋子那好脾气可以说得上是贤名在外,照样在吵剧情的时候被我气的骂娘。那个时候还可以说自己是年轻气盛,可现在呢,四张多的人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觉得剧情安排的不合理的地方当场就死犟,一点儿面儿都不给导演。拍《寻枪》的时候还给过陆川下不来台,这次同样的编剧,同样的事儿又来一遍。我是吵习惯了,可陈逸飞是第一次当导演,以前搞油画的,估计是也接不住我这样的演员,三吵两吵,就吵崩了。最后一次吵的时候他骂我对剧本指手画脚也就算了,还在剧组安插自己的“亲信”,想□□,这里面就提到了我推荐演这部戏女主的周韵了。我气的要命,余光葛优在旁边犹豫着要来劝,被陈道明不动声色的拉住,于是他就真不动了。

怕溅身上血,是吧?我当时真就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气,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撂下话了,你另请高明,我不伺候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导演言语间有对周韵的不恭敬而发火,可我自己清楚我不仅仅气的是导演,还有陈道明——你都不是这个剧组里的人你搅合什么啊?尽管我也不希望葛优来淌我和导演之间的这趟浑水,他那么老好人的一个人,站哪头都不合适。我离开剧组的前一天晚上葛优过来找我:“真走啊,不再考虑考虑?”

我没回答他,抬起头问他:“你不陪我师哥啊?”

他说:“让他自己呆一会儿,丢不了。”我本来还想和他说那陈道明还怕你丢了呢,你看前天紧张的那个样子,可又想想那是人家的事儿,他担心葛优有什么错?于是我只好把话头接回到刚才他和我说的那个事儿上:“葛大爷,你也看见了,我和导演闹成那样,话也放出去了,再留下来,就是我没脸了。”

他点点头,就这个时候,还不肯轻易的评价谁,说谁不好来宽我的心:“其实吧,你和导演这事儿也说不上是谁对错,艺术嘛,难免有争执——其实我还是觉得你这脾气更适合做导演,不用被人管着了,管别人多好啊。”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劝我做导演的说辞不是觉得我有这方面才能,反倒是这么个让我想笑了理由。于是我说:“我做导演那也得有好演员啊,要是再碰到一个我这样的,还得吵翻了——我总不能老是自导自演一辈子吧。这样吧葛大爷,要是有合适的,你来给我演戏吧,我觉得咱俩一定能合得来。”

他就笑了,很宁静的样子:“好。”

葛优说过全中国他只愿意给两个演员打下手,他没说是谁,但一个不用想肯定是陈道明,另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我。我私心是觉得是我的,因为在我离开剧组不久,电影就停机了,再开机的时候他就借故没去,说是档期排不开,可是我总觉得,他是因为男主不是我了,他不想给别人搭戏。我离开的那天他送我,我在倒车镜里看着他,还是穿着那身黄呢子的军衣站在那里,因为是离别,所以隐隐带了些远征的气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车。这一眼看的我真想不走了,可是又咬咬牙,狠着心发动了汽车。这时有个人在我把车开走的前一秒窜上了副驾驶,我一看,是周韵,露着牙向我笑的灿烂。

我问她:“你怎么出来了?”

她看起来挺开心的:“师哥,我也辞了,你家大业大,收留我赏口饭吃呗?”

——这丫头脑子大概是糊涂了,怎么被辞了还这么高兴呢?那段时间我挺乱的,也没什么时间搭理她,就留着她自生自灭,闲的慌就来我工作室玩儿,给我带点儿好吃的,她不怎么吃,就是看我吃,我高兴她也就挺高兴的。我忙,大多数是应付那些记者,我有些地方和陈道明还真有点儿像,比如看戏的眼光,比如看人的眼光,再比如和记者在一块儿就八字犯冲的气场——委实无聊。那段时间媒体大多数的评论都是一边倒向着陈逸飞的,帮着我说话的寥寥无几,我怎么着也不能去认那个小服那个低,那成什么了,之前较的劲都白较了,跌不起这个份儿。可就在我为这事儿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有人给了我个消息,就是这档新闻里的另一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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