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兜头浇下来,把苗苗长而稀疏的睫毛冲成了几小撮,水龙头似的哗哗淌水。他哭没哭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他的眼睛红得像小兔子,樱色的唇紧紧地抿着,鼻尖也红红的。
大黑拖着长长的狗链,一瘸一拐地护送着我们。我们直接从离花房最近的后门离开了,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
大雨让天地混沌不堪,所有沿途的景物都晕成了灰色。雨水像高压水枪似的洗刷着地面,落到地上又溅起三尺高。苗苗背着我,稳稳当当地走着,小手托着我的屁股,时不时颠两下,让我牢牢地趴在他的背上。
被火燎伤的皮肤和蜷曲的汗毛得到了清凉的慰藉,我像是猛然惊醒了似的哇哇大哭,滂沱的雨水掩盖了我的脆弱,稀释了我的泪水。
我们身无分文,二人一狗在雨中彳亍。我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我只觉得浑身都被雨砸得麻酥酥的,感官迟钝了许多,空无一人的熟悉街道也渐渐扭曲晃动,变得亦真亦幻起来。
我适应了苗苗走路的节奏,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脖子,感觉像是坐上了古代的轿子,又像是乘坐小船,晕晕乎乎的。许是苗苗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地方,他蹲了下来,放下我,我的屁股轻飘飘地落了地。他转过身,吻住了我冰冷的唇,我尝到了雨水的土腥味和灰尘的味道。
“鼓鼓,没事了。”
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茫,一时无法适应走廊的光线。我像个瞎子似的,搂着我唯一的拐棍——苗苗,坚决不撒手。我在他的脸上胡乱吻着,终于再一次找到了他的唇,静静地贴了一会儿。
苗苗解开我的上衣纽扣,帮我脱下了吸饱水的衬衫。大黑蹲坐着舔我,似乎是想用温热的舌头维持我的体温。
衬衫被烟熏得灰蓬蓬的,破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