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把头低着,竖起耳朵听着书房里的声音,生怕元修突犯心疾。
这几天百官吵得很,联名请奏,训孝义,呼社稷,无非就是想牵着侯爷,不让都督回京。百官肚子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他们担心帝宠之争,担心都督断案如神之能,担心府里再混入圣上的探子,担心自个儿的高堂儿女妻妾钱财。他们贪念的事儿那么多,却不许侯爷只念一个都督。
书房里静悄悄的,月光太浓,浓得连窗上的人影都淡了,孟三却能猜出来,元修一定坐在桌后,桌子放着一本手札。
盛京大乱那夜,禁卫军在长街上围堵都督府的马车,马车是拦了下来,里面却只有满满一车的木箱子。开箱查验的禁卫险些厥过去,箱子里满满的死人枯骨,还有一些医书古籍。手札藏在古籍下方,乃是都督亲笔所书,写的是验尸之理、断案之要。
侯爷命人将箱子抬了回来,此后每到都督府都会来书房,掌起一盏孤灯,对着手札坐到天明。
唉!
孟三在心里叹了口气,御医再三嘱咐,侯爷这病不能操劳,忧思少眠熬的皆是心血,可是谁劝得住?前些日子他劝得狠了,险些被撵回西北。他巴不得回去戍边,可他要是走了,侯爷身边连个撒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