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会思考,Odin家把我送走的理由,Laufey把我送来这里的理由,这一切看似没有道理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的理由,但是在这个时间跟空间都失去常态的地方,问问题是无益的,你唯一能对自己发问的是,今天我还能活着,那明天呢?
所以到了近期,我已经渐渐地不思考了,或该说很早开始我的思考能力就只够摆在那些繁复的武器拆解以及一堂比一堂更严苛的测验上,再来就是无止尽的体力消耗……往好的方面想,我的肌肉长出来了,我不再像以往学校里那些同学形容的『弱不禁风』,若我还有机会跟那些同学站在一起,没准儿我会是最强壮的那一个,当然了……不会比Thor强壮。
这就是坏的那方面,我依然时不时地会想起Thor,想起Odin,想起Frigga,日复一日被黑暗笼罩的生活并没有全然磨损掉我回忆的能力,当所有人都在一天的操劳之下沉沉入睡时──现在大家已经很习惯在这样克难的情况下睡觉了,我在此起彼落的鼾响之中屈着膝盖,倚靠墙壁,背后的伤口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虽然在洗澡时我的同伴们跟我说,我背上有一条又长又可怕的疤条,不过反正我自己也看不见,没什么差别。
我抬头看向那片没有边境、像连绵不绝的乌云的天花板,心想不知道现在Frigga是不是在打毛线衣,Odin是不是还坐在书房里看报,还有Thor,这个时间他有可能早已经躺上床了。
我环抱住自己的肩膀,把背后那面墙想象成柔软的床铺,Thor睡在我身边,我们的头跟身体都靠在一起,这个想象会让我觉得没那么冷,却也可能换来一整夜的失眠。
番外之二:Loki(中篇)
2000年1月
第一轮的淘汰赛开始了。
不确定是好心还是刻意,目前我们这批学生总共剩下二十四人,共被拆分成六组,每组四个人,而这四个人中,正好都是跟彼此不太熟悉的生面孔,虽然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每个人看上去都一个样,可是人类的习性总还是会搞小团体的。
既然面对的是自己不熟识的人,下起手来大概就不用顾什么情面了吧?或许『黑牢』的上级人物们抱的是这种想法,他们想在一开始就观赏一场精彩的格斗,这又让我想到近年来很走红的一部美国小说名叫『TheHungerGames』,内容大概差不多是讲述一群命运跟我们大同小异的孩子,被一群无聊又嗜血的大人们集合起来,彼此厮杀只为了争取自己存活的权利,不过他们的处境比我们更惨,胜利者只能有一位,而我们,因为多出了一个名额,生存机率相对地增高,于是每个人心里都各怀鬼胎,各自盘算着取胜的手段,平日互相扶持的团体默契在这种时候早已瓦解的荡然无存。
第一轮的淘汰赛中,每组最多可以留下两个生存者,最少有可能一个都不剩,如果大家都不小心在同时间杀了对方也让自己被杀死的话。按正常比例计算,这轮比赛下来会剩下十二个生存者,他们将再被拆成四组,每组三个人,这一回合就没有那么和蔼可亲了,每组生存者只容许留下一人,最后留下的四个人再进入最终回合的决赛,有两个人可以从这场比赛中活着出去。
在我认为,这是一场由高级赌徒的思维设计出来的狡诈赛事,因为只要存活名额在一人以上,团体中又会再拆成小团体,私下讨论起战术,好让自己和同伙成功地杀死对方并晋升到下一轮,然而第二轮时你的伙伴在大洗牌后可能又换人了,而且这次你们非得置对方于死地不可,抢到那个能通往决赛的卫冕者宝座,经历过数次的机率凑对和变幻到了第三轮,冠军和亚军的奖杯就等在那里,阴谋论又会再度出现,四人当中有两人能抢到那个杯座,握着它从此走出『黑牢』的大门,每个人都有二分之一的机率,这在赌场上的赔率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