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显看此情形,心中一动。此时见蓝铃为他斟酒,也就笑着饮了。放下酒杯再看杜惊红,香腮绯红,蓝色眼眸中光晕流动,仿佛回到了十五岁的形容。又看青萍,并不在座,席位空了。杨显四顾,仍未见他身影。蓝铃眼灵手快,对杨显向岸边指了指。杨显方安心,仍旧与蓝铃谈笑。
一时青萍回,带来一个香袋,泛着绿悠悠亮盈盈的光,不知是什么。青萍把那囊袋在蓝铃眼前晃了晃,蓝铃方看清那里面是萤火虫,情不自禁惊叹了一声:“姐姐,看!”杜惊红看了,笑道“古人囊萤映雪,闻得青萍公子近日在排演一场新戏,莫非也准备囊萤夜战?”青萍听了,倒有些不好意思,把那香袋给了蓝铃,方回“让贵妃见笑了,此物不过与贵妃两人戏玩罢了!”谈笑着,四人已绕过水榭回到岸上。杜惊红回头看了青萍一眼,粲然一笑,又回头悄悄地和蓝铃耳语了两句,就见蓝铃伸出双手,手心捧着那囊袋。杜惊红笑着解开来,一股绿色的光冒出来,长成一棵树,分出千万枝,开成花来,就像绿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缓缓绽放。璀璨。明亮。“就像花在纷纷飘落时最美,萤火在冉冉飞升时也是!”杜惊红说道,清音袅袅。相较之下,她竟比青萍还潇洒。后来,杨显两人一路护送了她们到梅雪宫,方回。
到十七那日,杨显带着长长一队人马迤逦出得宫门,向西山行去。杜惊红与蓝铃自然在其列,两人共一桥。也在,与皇上同坐龙撵。后面还有一顶空轿。那是为青萍备的,但他不在其中。他执意骑马伴在龙撵旁边。杨显执意为他备着那轿,以防他中途累了。
车队行在京城的街道,宜都出现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盛况。街道两边人潮涌动,挤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京城很多户全家出动,太阳未出早饭未吃便妻带子,早早地到皇上出行队伍经过的街道占了位置,只为看一眼他们的王、王后和这太平盛世久盼才得的皇后腹中的未来平国的天子。生怕错过这难得的机会。街道两旁的老店生意爆棚,人多的不仅坐的位子满了,连一方空地也挤满了人,店小二不得不把案举过头顶,艰难地一步一声喊着“让一下让一下,热汤喽,小心烫着!”老板们根本忙不过来,不得不小心地控制着局面,到最后直接拦在门口,对门外汹涌的人流不断地吆喝着“下脚的空都没了!进不去了,到别家看看吧,进不去了!”那些人你说我也说,多少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都看过了。”“根本动不了!”街上人声鼎沸,大人的吵嚷声,女人的尖笑声,孩子的哭声。无数种混在一起,什么也听不清。
喧闹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完全不知怎么回事,踮起脚四处张望,静候片刻,什么事也没有,顿时声音又响起,填满了这方天空。一时人潮中传出“来了!来了!”大人们忙站直身子,带孩子的哄着孩子不哭。一切准备就绪,人人翘首期待。结果等了半天,一点影也没有。人群中又响起一片抱怨声,不知哪个丧尽天良的瞎传话。
就在同一条街道上,拥挤的拥挤,悠闲的依旧悠闲。那些王公贵族往往把酒楼茶馆的三楼都包场了,享尽优越的地理位置,慢慢的吃茶,一点都不急。因为他们本也没有那样期盼。又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