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房的丫头,怎么在这里发起呆了。”一个如梅花枝头雪,深潭底下水般清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兰若下意识的望去,正看见一个二十几许的男子迎面走过来。只见他眼带秋月之孤寒,眉含冬山之清寂,身如深秋之瘦竹,形如初春之东水。简简单单一件白袍,白狐狸皮的大氅。有人穿来白色是风流倜傥,有人穿是潇洒自如。而这个男子穿起来却如白雪青松,仿佛透砌整个天地间茫茫的孤寂。
这,是董鄂文和。兰若一下子就敢断定。除却董鄂文和,再没有人有这么深沉的孤寂和忧伤了。
兰若看着这个她想象过许多次的男子,眼睛忽然的就酸酸的。他比她想象的更瘦。这,或者就是骨血亲的感觉吧。
那边董鄂文和不见兰若回答,却也不以为意。他本就并不真的关心什么。虽然刚一眼看到这小小女孩眼里竟仿佛有深沉的沧桑和孤寂。所以自芷馨去后,再也不关心这世上的任何事物,任何人的他才会出声问那么一句。这时不见回答,他早就浑不在意了。
这棵梅却是芷馨最爱的一棵。当时这园里还有许多兰花。只后来芷馨离世。老太太怕自己见之伤心,命人把府里所有兰花都移出了园外。
罢了罢了。花开香浓还如旧,伊人不在此时中。董鄂文和深深的又看了一眼这梅花,然后转身欲走。
却听旁边一个低沉的软软的声音:“一时花开一时落,无人惆怅能似君”
这是谁?有谁知道,自从芷馨去后,我的心也跟着去了。虽有高堂在上,不能长哀。有谁知道我的笑容底下有着几千几万倾的忧伤和惆怅。
又恍惚有一个小人影扑到自已面前,口中叫道“阿玛。”阿玛?从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如果芷馨还在,我们一定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芷馨最喜欢小孩儿了。念及妻子,他的眉目间不禁有了一丝柔和。
却听那地上的小人又道:“阿玛,我是兰若呀。你不认识我了吗?”声音里含着悲伤的呜咽。他不禁定睛去看,这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容颜。眉眼间居然有几分像芷馨,还有几分像?是了,像自己。兰若?尘封的记忆一下子被打开。“三爷,若生个女孩儿就叫兰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