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上,二姐和我打江边回家。我的碎花绿裤离脚踝骨差那么一截,褪色的碎花棉布上衣小到肚脐上边。我和二姐有着一样黑亮的头发,都被一样的橡皮筋胡乱着扎绑起来。别人家的同龄孩子总能捡拾她们阿哥阿姐穿小的衣裳,我们的大姐姜玲直到出嫁也没置过几件新衣服,也没有多少旧衣服拾给妹妹,况且我们又是两个,我家的财政部长白桂花绝对不会在她认为没有价值的事上花上一分钱,所以,我们两姐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总是很寒碜。
二姐跳着轻盈的步子走在我前面。她回头看着背驼成弯弓的我,我背上的湿衣服打竹筐底往下滴水,水流顺着我短小发白的绿裤管,一直淌到地上,在青石板路上拖好长好长一条水带。
路边的水草泛着青绿,远山在暮霭当中呈现出模糊的轮廓,听得见蛙声四起,蛐蛐和蝈蝈也缩在附近的某片草丛里聒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腰树枝上落着群群归巢的鸟。
“20步、18、17、16、15,大力水手,加油、加油…..天呀,怎么这么快就轮到我了,”二姐边走边数着我的步子,数到零的时候她放下脚步停住。换她抬筐子了。
“呵呵,二姐,我快吧,我是女的大力水手。”
换二姐走后边,二姐的背也驼成弯弓,筐里湿衣服的水流也顺着二姐的裤管拖到地上,她的裤子是蓝色的,跟我的一样短小。
水流顺着青石板路上原来拖好长好长的那条水带,继续往前伸展,慢慢变细直至消逝。
我弯腰停下步子,一截白嫩的肉打我褪白了颜色、花绿相隔的棉布衣裤间露出来,隐约出一些纤细的轮廓。我跟瑶心整整十二岁了,还稚嫩得很。我弯下腰去拽起路边的一簇草叶子,傍晚浅浅的露水打湿了我的手背。我起身快步赶上前面弯腰驼背的二姐。
“请大力水手吃菠菜,大力二姐水手,加油。”我伸出小手把刚揪下来的草叶子杵到瑶心嘴边。二姐拗着头,脑袋晃得像波浪鼓,一股生涩清香的青草味在湿润的空气当中弥漫开来。
“我才不吃,还是你吃吧,我不是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