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觑得左右无人,她将心中疑惑一并问了出来:“王爷为什么会突然病得这样重了?”
依云面上的忧色如晨起时覆在枯草上的白霜,也是这样萎靡蜡黄的色彩,蹙眉道:“许是着了风寒后就没有好好休养,王妃病着那几日又接连几日几夜没有吃好睡好,所以身子一松下来,那病势就汹汹如虎了。因而一时半刻还克制不住。”
韵儿略略沉吟,又问:“那么王爷是如何得的风寒?”
依云低一低头,声细如蚊,道:“依云猜测可能王爷陪着小姐去踏雪那天穿的太少,正好那日天气又冷……”韵儿微微一笑,继而收敛了笑容,只炯炯盯着她冷声道:“那日回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因为踏雪受寒所致?”
韵儿扬手重重的拍在一旁的小几上,咳嗽了两声,曼声道:“还不快说!”
依云绞一绞衣角,咬着唇望向韵儿,迟疑着道:“王妃真要知道么?”
青花缠枝香炉中稀薄香雾飘出,淡淡散在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清浅的佛手柑香气。这样的气味叫人神智清明。
仿佛还是在昏寐之中,有一个冰冷的身子怀抱着自己,那么冷的身体,仿佛冰雪寒霜一般,叫韵儿在燥热的浑噩中获取一丝清凉与舒适。韵儿缓一缓神气,道:“自然。”
依云的容色微漾起波澜,怔怔地似乎出神,缓缓道:“那一日王妃高烧不退,人烫得了不得,都开始说胡话了。王爷命人请来医师给您瞧病,医师开了方子熬好了汤药。王爷不许我们手,执意亲手给您喂药,可是您本喝不下去药,喝几口就都吐出来了。奴婢和佩儿端了雪水来,敷了多少冷毛巾也不中用。连冷水也化暖了。王爷心疼不已,还跟医师恶狠狠的吼,说是王妃有什么事情便取了他们的狗命。”
“医师说,只要那夜,王妃的体温能降下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后来医师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