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喇咬咬牙,拽过一个亲卫,道:“你带人去西市,若那些人还在,都给杀了。若那些人也被劫走,去领一万人,追!一个活口都不准留!”
“是!”
花不喇拔出自己的马刀,翻身上马,点齐城中的兵,发疯一般攻向缓缓退去的唐军。他生得矮,双臂却鼓得如同水桶,挥舞着大刀,接连斩杀十余个唐军,一时间风头无两。
土蕃有此悍将,士气陡增。唐军更显出颓势,不过半个时辰,又是死伤一片。
郎怀得了消息,咬牙道:“我去会会,阿竹兰君,护好兕子!陶钧,带一队亲卫随我去!”她匆匆看了眼明达,面甲覆在她小脸上,眸子里满是信任和忧心。
郎怀微微颔首,转马离开。
陡一交手,沥心几乎要被打落。郎怀心知此时遇上了难得的对手,只怕拓跋益阳路老三这等以勇猛著称的,在力气上也比不过眼前的人。
“你便是唐军主将?你是谁?”花不喇汉语说得磕磕巴巴,郎怀也不打算隐瞒身份,以土蕃语流利应道:“本将郎怀。”
“沐公郎怀?”花不喇几乎要惊喜得哭出来,他拉开阵仗,狂笑道:“我要杀了你!”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郎怀缓缓搓着方才被震得麻痹手掌,将沥心虚握,微微动了唇角,陶钧心领神会,提着横刀组织抵抗。
这边郎怀已然和花不喇战在一处。只几个回合,郎怀便知晓对方输在战马不过是普通良驹,并非踏云此等神骏。她心念急转,迅速变招,仗着踏云反应迅速灵活,慢慢掌握主动,带着花不喇渐渐远离土蕃阵地。
郎怀装作不支,忽而打马回转,逃命而去。花不喇策马狂追,只道自己即将立下不世奇功,今后定能更得赞普赞蒙倚重。很快他就几乎追到了郎怀,都能听到她急速地喘息声。
郎怀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她足尖夹住马腹,踏云忽然停步,花不喇的马却往前奔去。借着二人交错的一瞬间,郎怀侧身,左手拔剑格住花不喇刺上的大刀,右手横臂斜劈,沥心狠狠砸住花不喇的胸膛,这一下几乎是花不喇自己撞上来,当即打得他胸甲破裂,一口血顿时喷出,从马上跌落。
此人当真悍勇,翻了个身躲开踏云的马蹄,就挥刀斩向马腚。郎怀眼观八方,知晓局势稳定,陶钧已然带人退出这条窄道,也不恋战,从后追了上去。
得了空隙的唐军来去如风,土蕃人只能眼见着他们跑出疏勒,毫不停歇向南而去。那里是一望无际的戈壁绿洲混合地带,除非他们也有数量众多的骑兵,否则是绝对追不上的。
一口气奔出几十里,郎怀才下令休整。
军帐很快搭起,竹君熟门熟路得拿出绷带药物,明达也跟了进来。她红着眼眶帮郎怀卸去盔甲,眼见明光铠上道道凹印,内着的袍子上几乎都被血染红了,泪便夺眶而出。
她强忍着心痛,及至郎怀解衣后,见她身上多是些浅口子,大伤只有后背的一处刀伤淤紫厉害,才算放下心来。
竹君忙着清洗伤口上药,明达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学着,郎怀这才开口,道:“若是步战,那个花不喇根本伤不到我。”
在竹君看来,郎怀这点儿伤,已经算是轻的。她自己身上也挂了彩,给郎怀处理完,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