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让病人的家属拿决心,病人的家属是谁?是温莎,她拿得了这个决心吗?是我旷山峰,我敢拿这个决心吗?这可是牵扯一条人命的决心呀,进手术室是活鲜鲜的一个人,出手术室却是冷冰冰的一具尸,而且这个人就是温雪玉,我的至亲至爱的女人,我的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的至亲至爱的女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一只略有点凉的细腻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这是温莎的手,她的一双泪汪汪的大眼晴正眼巴巴地看着我,我从她的泪汪汪的眼晴里看见了渴求和期盼。这只手、这双眼一下子使我清醒过来。
我是山峰,我是小诸葛,在这个时候我绝不能犯傻。于是,我的脑子飞速地转动起来。我想,继续手术有危险,但危险性到底有多大呢?真的像医生说的那么耸人听闻吗?如果危险性真的非常大,医生会征求我们的意见吗?对了,如果危险性真的很大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征求我们的意见,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停止手术,然后把温雪玉推出来。医生总是要把很多工作做在前面,这当中有个概率问题,有个责任问题,也有个职业习惯问题。更关键的问题是,温雪玉得的是癌症,如果不及时地切除掉,一旦造成病情发展和转移,她又能活多久呢?到时我又该如何面对她呢?想到这里,我毅然决然地下了决心。我把另一只手拿过来,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温莎的手,然后斩铁截钉地对副院长和医生说:做。
副院长和医生听了我的话后,一言未发,转身就进了手术室。
这真是一个高难的决心,说完那个“做”字,我发现在这大热天里我的全身马上就已湿透,而且两只手一刻不停地在颤抖。幸好有温莎的手让我紧紧地握着,要不然我肯定会手足无措。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温莎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我们在那里走来又走去,走去又走来。真希望手术室的门能早点打开,可仔细一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始终好象在静悄悄地紧张地忙碌。我们是那样的焦灼不安,恐惧、害怕紧紧地攥着我们的心。偶尔我们互相对望一眼,两颗绝望的心似乎马上就升腾起了一点希望,于是我们又在那里走来走去。
这天上午实在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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