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一直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我的心里感到莫名地温暖。
屋里红木家具摆在暗暗的角落里,舅舅正在哼唧哼唧地唱着:“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长恨一曲千古迷,长恨一曲千古思。”
夏丏琳推开门,瞅见赵垨墨摇头晃脑的样儿,忿忿地说道:“嘿!不是我说你“金丝先生”。我正想去你家找你呢!”
赵垨墨仍是摇头晃脑,仿佛是被自己所唱的给迷倒了。舅舅没有停,仍是抑扬顿挫地唱着,唱得很好。能称得上是活色生香了。
站在我一旁的夏丏琳神色恍惚着,最后歌声停止了,她竟然也跟着唱了起来:“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只为你彩衣织就的红罗裙。只为你。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我这里款款一曲诉深情,莫道佳期如梦难觅寻,我分明见你飘飘欲仙展彩屏。切莫道云海迢迢星河远,我盼相逢。”
歌声很长,她也仿似入了境界般。我暗中思忖道,夏姐姐一定也爱唱戏了。一定是舅舅的戏让她略有所思,稍有所感了。这年头可真怪,夏姐姐和舅舅以及我的爸爸都爱唱戏。妈妈却不爱。先前妈妈老是说爸爸长得跟自己的哥哥挺像的,所以才感到亲切。嫁给他的。
“唱得可真好呀!”舅舅拼命地鼓掌,赞叹道。“到底是老夏的女儿呀,得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
“唱得不好!”夏丏琳抿起嘴娇羞一笑。
我不禁纳闷,刚刚还说要找舅舅他们理论。现在可好!倒戈相向了。最后为了提醒夏姐姐,我用力捅了她一下。这一捅,将她从迷茫里拽回现实中了。
她还是维护了我跟舅舅吵起来了,但态度明显比先前要缓和多了,“赵先生,你好歹也是知书达理的。怎么能任由你那位好妻子,平白无故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舅舅心头一惊,随后又逐渐恢复平静。声音很轻、很温和地说道:“我一大早正想包些新鲜的蛋黄包给那一帮孩子吃呢!谁曾想到,我家那个赵骆骆净给我惹事。像是欺负威胁戈苓来着,我就狠狠揍了他一顿。怕小兹唠叨,于是出来避避风头。散散心。”
“那如若是这样。就不怪你了。可是刚刚戈苓都跟我说了,你那位小兹欺负她。”
“今儿我可得把这事讲清楚了,要不以后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舅舅态度马上认真起来了。“你说,小兹都怎么欺负戈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