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韩貅随意地用舌头舔去嘴角沾上的一些酒液,这动作又让霍夫曼眸色加深。这瓶酒的度数并不低,一口气灌了大半瓶下去,这具身体立刻上头了,脸上泛起了粉扑扑的红晕,耳朵热热的。
“哦可怜的纳西……他们难道连水都不给你吗?!这群暴民!他们一定会收到神的处罚……可怜的小纳西,你是不是收到刺激了,我不敢想象我眼前见到的是真的……哦天哪!……”王后尖利的嗓子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
兴许是喝了酒,忍耐力大大降低的韩貅直接横了她一眼,吓得她声音一弱。然而下一刻,王后意识到自己被小自己十岁、从来不敢违背自己的软弱丈夫给摆脸色了,而丈夫现在却只不过是一个忍受着牢狱之灾的落魄汉,等待着她利用自己娘家的力量营救,她立刻发出比之前调子更加尖利的声音,尖刻无比:“天哪!你这是什么眼神!对你的妻子,唯一真心诚意想要帮助你的可怜女人发脾气吗?天哪!我不敢相信,哦,我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
这声音的穿透性是如此之强,以至于霍夫曼都有些不适地看了她一眼,但是作为大主教,他仍旧沉默着,并没有想要干涉国王和王后之间关系的意思。韩貅打量着他,仍旧没有分出一丝精力在王后身上。他可以理解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但却仍旧有些遗憾。
当然,在遗憾之后,他还是得解决眼下的问题,他撑着额头,微微蹙眉,那张被取名为“水仙”的精致脸庞流露出了几分脆弱无助,无疑是非常能够唤起母性的:“够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王后的名字,几乎是咬着牙地吐出两个音节,“亲爱的,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很抱歉我把不愉快发泄到你的身上。我很高兴你来看望我。现在,你愿意留下我和霍夫曼两个人,来探讨未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么?”
对于他来说,“亲爱的”这个词太过羞耻了,然而他又不清楚还能够称呼什么。这个词吐出来的整个过程当中,他都不由自主地抬眼,凝视着前方沉默地隐藏在阴影中的男人。显然,比起这个聒噪的珠宝架,这个从第一眼就让他浑身叫嚣起亲昵与熟悉的男人才是他的“亲爱的”。
似乎是对他过于炙热又带着复杂的歉疚意味的视线感到好奇,对方微微挑眉,这个动作让韩貅意识到,现在的他和霍夫曼没有任何关系,他羞耻地避开了那个好像能够看透他的视线。
王后被顺利地安抚下来,她似乎过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尽一个王后应尽的责任。毕竟,无论国王和她的关系怎样,在她债台高筑的现在,始终是国王和国库替她支付那些昂贵的珠宝首饰,还有她打牌输掉的账单。而显然,这个阴冷潮湿的牢房也不能让她再纡尊降贵地待得更久一些,她如何能够忍受自己精致漂亮的衣裙被这些肮脏的杂草给弄脏呢。国王的提议的确让她颇为满意,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可怜的国王,大概还有被国王深深依赖的大主教一眼,然后带着身边的侍女和带来保护她的侍卫,施施然离开了。
等到他们都走了,房间里因为一下子少了三个人而变得空旷安静许多,似乎只剩下了两人凝立的呼吸声。
霍夫曼意味不明地转过身,亲自将那道铁门给关上,包括那一道长方形的小格子。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这整件事。”
他声音低沉,慢慢走到国王的对面。韩貅因为这个距离不得不有些吃力的抬头仰视他,这让他有些示弱。因此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