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告白

第一章(2 / 2)

那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我误将***糖衣含片的安眠药当成糖豆吃了好多。这是后来告诉我的。她说当她一觉醒来,发现我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一步一个踉跄总是摔跤。她问我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一向糊涂的她居然意识到我可能是吃了安眠药,马上找邻居帮忙送我去了医院。我被急诊抢救,她才去给正在上班的老妈打电话。以致这之后的很多年,我都很感激她来的莫名其妙的清醒和睿智救了我。因为以她向来的糊涂作风,我觉得我会死定了。所以后来她去世时,虽然她生前更爱我大姑的孩子,我依然是哭的最凶的。而我那表哥甚至没有一滴眼泪。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我已经忘记了我当时究竟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那次被有生以来第一次洗了胃。当然,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我还是不得而知,不然我相信对我一个喜欢文字而渴望更多的人生经历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财富。

老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记忆里从那之后我神奇的很少生病,除了胃痛的老毛病。当然,老妈从来不允许我提起这件事,她说会没病招病。

我只记得我昏迷之后一清醒,就感到医院病房白色灯光很刺眼,很不舒服。所以到现在我也不太喜欢医院这种地方。那里惨白的一切,让我害怕。我记得醒来之后小姑上来就亲了我一口,开心的递给我她早就准备好的很多零食。那个时候我当然不能吃,但是我想她一定是知道,我就是单单抱着那些美味都会觉得心里痛快。然后说小祖宗你可醒了,你爸单位组织旅游,要是回来看不见你,我可怎么交代啊。那时的我,当然不明白她这话有什么含义。然而直到今天,或者说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些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如何的爱着我。像春天和煦的阳光,不会酷热也不会觉得寒冷,全是舒服。

坦白说,我真的不记得后来老爹回来后听到这么惊悚的事情是什么反应了。不过据他之后说,他当时吓出了一脖子冷汗。所以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是多么爱我。而我也怨恨了很久,恨他为何爱的这么深沉,让我在理解力很弱的童年甚至很难体会到一点蛛丝马迹。我恨他在我太单纯的时候就爱得那么复杂。致使我因为自以为缺少父爱,而很少有安全感,导致了我的爱情,是会喜欢像父亲一样别的男人。这确实带给我一条不寻常的路。而我的不走寻常路,几乎是我本没有选择无法控制的。虽然他当初极力反对我和俊迟这么个大男人去海外登记结婚,不过我想他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那个叫陈俊迟的男人。否则我要是真如他最初所愿,跟个女人结了婚,我一定幸福不了。我也一定会对我无法爱上一个女人这件事恨他一辈子,甚至无论是不是可以完全归咎于他,至少他在塑造我这样容易依赖的格上脱不了干系。容易依赖,又怎么能和“她”那类从骨子里想依赖男人的女人给予彼此幸福呢?我虽然言谈举止很阳刚(除了在爱人面前),面对女人时心理甚至还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味道。可是格中女化的成分却不少,比如敏感忧郁,那么和她们是要做姐妹吗?总之不应该是夫妻。我渴求温暖和保护,但是却抵触这种保护来自本该由我一个男人来保护的女孩子。

事实上我也努力过,试图去爱上一个那么爱我的女人,不过失败了。所以走主流的生活路线在我这搁浅了。我自己也不在乎。我本来也不喜欢墨守成规。这个决定——下定决心走自己的路不问世俗——我确信是我当初最正确的抉择。虽然至今依然对那个叫纪薏的女孩子怀有歉疚,不过我相信离开我对她而言才是明智的。到后来,她明知道我喜欢男生,还要把心思扑在我这,这简直太不理智了,那一定是自掘坟墓。而之所以歉疚,是因为她实在为我付出了太多。而很多都是我当时太年轻而没有意识到的。我害苦了她,自私的说,她也曾害苦了我。当在一起只剩下彼此伤害,那么无论如何要分开,而不能因为“过去”就优柔寡断,否则只有粉身碎骨。

不过,我想到现在,也许我们都没有什么怨恨了。我要结婚了,而她现在的男朋友对她很好甚至不介意她的第一次给了别人。对她,如果我铁定是个负心汉和王八蛋,那么我想这或者是我能看见的最好结果,因为很多事我实在做不到,比如关于爱情的爱她,我问心无愧于我努力过,可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也因此相信了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对她,我还有什么害怕,我只怕她如今依然放不下我。很多事情告诉我这一点的可能,也许我只是有意的让自己视而不见吧。当然,这又是后话了。容我慢慢的说这个冗长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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