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热,贾蔷便解了带宽松衣物,姿势潇洒,半倚半躺的落在软榻上,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若羽绒安静的匍匐在雪白的肌肤上。素色的外罩轻纱仿佛沾染了主人的慵懒气息,软绵绵的垂落,长袖飘然及地,隐隐约约直露出纤弱白皙的半截手臂,手腕处有淡淡的青色静脉显现,这样漂亮的人直教人瞧着惊羡不已,几个小丫头相互暗地里互调笑道:“二爷当真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怎么瞧着怎么教人心里眼里舒服,饶是那屋天仙一般的佩姨娘、西府彩凤照人的琏二也是比不上的,莫不说我们女孩子家,就是男子瞧着这光景,也难免不心猿意马,没了思忖着了乱,想来也该我们小蓉大爷捧手里心宝贝似的疼着护着。”
贾蔷也不是真睡着,素日里这些丫头就爱嚼舌,这些话他听的多了去了,方开始时,他还义正言辞的呵斥几句,后来还是不管用,去和蓉哥说,以后各自安分些,那人也只笑嘻嘻的打趣道:“她们说道她们自个儿的,我们玩我们的,只任她们说去便罢,烂了她们的舌,与咱们何干?日后让老爷听见,少不得揭了她们的皮,那时才教着后悔呢!”说完就往贾蔷身上靠过来,嘿嘿的笑:“打量着他们是嫉妒我对你好呢!你既这般记得那起话头,往后了去,他们少不得要寻趁你的不是。”
贾蔷直伸手推他,奈何就是推不开,跟黏在身上的软糖糕一样,只垂手讥讽笑道:“瞧蓉哥好狠的心呐,平日里只管姐姐妹妹的叫的亲热,这会子说这话作甚?若是真叫老爷太太揭了皮,你嘴馋心痒时却要去哪儿上那些肌香软玉?”
贾蓉嬉笑道:“蔷儿这话不对,我何时心痒嘴馋去那些蹄子?便是真有那时,我也直会想着蔷儿你,想着搂的是你,我便是睡觉都香了许多,且别说是她们平凡相貌出生,就是绝代西子貂蝉、昭君飞燕无双,在我眼里,也是不及你一缕青丝柔发。”他说完还凑近贾蔷的□的颈项处,挺直的鼻尖深深抵上怀里人的锁骨处,顿时一阵满足的呼吸,笑靥如春风,柔声道:“就是这身体里散发出的香味儿也是天下无双的,独独教我沦陷下去才好。”
贾蓉一向嘴甜如蜜,风流成,出口的情话跟戏园子里的台本无二,贾蔷也只是轻笑一过,不可置否。
见蔷儿不推开他,便觉兴头更起,作势搂的更紧,可是看着蔷儿的似笑非笑的眉梢,他就心虚,反复强调赌咒发誓说自己说的句句属实,再无更真。贾蔷听蓉哥说这些话的时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他跟着珍大伯、琏二叔在外面寻花问柳、晨风夕月之时,阶柳庭花、管弦丝竹,与那温柔香闺中,又对谁人说过这些话?怕是有些傻了的也会当了真。他是不信的,只当玩笑话听过也就罢了,何苦再去寻那些真真假假?叹口气,柔声笑道:“蓉哥何须总说这些玩笑话戏弄我?我又不是你夜夜笙歌宿眠的暖床人,可该浪费了妙不可言的一番甜言蜜语,要是让你的那些女人听见了,又该不知怎么欢喜了。”
眼珠一转悠,又笑话说,些许再等上几年,连珍大伯都不及你风流俊才了!
贾蓉本来依旧笑嘻嘻,可是一听后面那句,顿时翻脸,铁青着一张俊俏的脸蛋,推开了怀里的贾蔷,害的贾蔷一个踉跄倒退几个石阶,歪了脚环,可是看着蓉哥难得一见的气势,当下也不敢喊疼,直站着不动弹。要是换着平日里的贾蓉,此刻怕是忙不迭奔将过来,又心疼又懊恼,轻声细语的一边问疼不疼?还一边自责起来,然后夸张的打横抱着他回屋,挡道儿、询问的一概不理。而此刻他却只当看不见,还不满的呵斥道:“你不愿听就别听,我也不迫着你,但你何苦把我比着他?”他转开了脸,瞧也不愿瞧一脸无辜的贾蔷,气呼呼甩了袖子走了。
贾蔷想着自己也是那么随口一说,蓉哥向来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爱闹腾的小主子,张狂气来了谁也不睬。尤氏是续弦的后母,他对她倒是肆无忌惮的,自然管不了他。贾敬在道观里只顾修仙升天,也不管他,这东府里单也就贾珍能管得了他,只是那个父亲自己就是个坏胚子,光直教他坏了。西府那边,怕是还有几位能约束得他,只是荣宁二府早已分开了过活,大小事儿个行个的,没什么实在关系到家族的大事儿,理该不相互管束,况且那边还有个被视为“魔王”的宝贝疙瘩宝玉宝二叔,饶是一大家子只管围着他一个人还转不过来,哪还能顾到这边?且别说这边屋还是有主事儿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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