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望了望被打开的门。寒风裹着雪从门口冲进来,小月连忙跪下请安:“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生跟着苏昕昱走进来,伺候着取下他的披风,苏昕昱挥挥手表示不用多礼。
“容妃歇了?”苏昕昱压低声音问道。
“回陛下,今日日间从紫霄殿回容苑,娘娘他不肯坐撵,有些受风。刚喝了一些姜汤发汗,奴婢伺候着早早歇了。”虽是走回来的,姜汤也是喝了的,受风嘛,却是没有的。主子嘴上没说什么,但这一天都心神不定,时不时露出期待的情绪,却终是落了空。此刻才出现的陛下大人,理所当然不能过得太舒坦。
“受风?”苏昕昱喊出来立刻感觉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急忙放低音量,“你们是怎么照看的?那么长的路你们就由着他走回来?受风,发热没?有没有传林御医过来看脉?不行,朕去看看。贵生,传林御医过来一趟。”说着,提脚往内室走去。只是一天没见而已,容容就不妥,这样的话还不如就放在自己边上……
“启禀陛下,主子已经歇下了。只是略微受风,奴婢已经确认过没有大碍。此时风大雪大,林御医也已回府,若主子知道陛下您这般做法,奴婢大胆推测,他也不一定会赞成。今日主子不坐撵也是这般体谅下人,况且这会儿呢?”小月见陛下即时下令,赶忙阻拦。
苏昕昱见这侍婢伶牙俐齿,略又考量一番,也就放弃。“你是叫做小月,从胡番跟着容妃过来的?”
“回陛下,正是。”小月刚一放下心,陛下的问话又让她紧张起来。
一时之间只听到屋外呼呼作响的风声,偶尔油灯燃烧的细小炸裂声。苏昕昱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桌面,小月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束缚着,动也不能动。半晌,听到陛下低沉的声音穿来:“朕本不该在容妃身边留下任何变数,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之前做过什么,或是一直打算想要做的什么,姑且不再追究。你要清楚,不管是内之人,或是胡番旧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以任何名义把容容从朕身边带走。那后果,朕相信,没有人能够承担。”
小月没办法停止自己不自觉的颤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跪在了皇帝跟前:“奴婢不敢!奴婢所做一切,唯一不想做的事便是伤害主子。”
苏昕昱打量着那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乖巧的侍女,扶着椅子把手缓缓站起来:“朕希望你永远记得今日说的话。皇叔在京的这段时间,容妃先在容苑住着,不管他发生有任何事情,朕都希望朕是第一个知道的。明白么?”
“谨遵圣谕!”
展容觉得自己在做梦,好像还是睡在那谁的怀里。那个传闻中极其讨厌自己的睿王爷没有回京,而自己也没离开紫霄殿,没离开那个混蛋。真是的,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真是沉得住气。恍惚中被捂住了鼻子,他使劲儿摆摆头,想要让自己不要憋得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