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也是有自己故事的人,十七年前,阿爸叫阮清源,阿爸是京城最著名的花楼焚锦楼的花魁,父亲不详。阮清源自小在青楼长大,见惯了虚情假意曲意奉迎,所以对感情格外珍视,比常人更加认真努力的去爱,同时也就更加不能容忍背叛。
十五岁那年,阮清源凭借出色的外貌和高超的琴技,一举成为焚锦楼最大的招牌,京城多少达官贵人打破了头,只为听他弹一曲。十六岁那年,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弹完琴之后,老鸨打他去了雅间,说是有贵客要见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便知道自己从此万劫不复。
只是,那一眼,陷进去的不只是阮清源自己。从此以后,焚锦楼里多了位常客,他来只点一壶酒,从不叫人陪,只是静静地听阮清源弹琴。两个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就这样遥遥相望了三个月之久。三个月之后,阮清源弹完琴,依旧是向下望了一眼,却没看见本应该坐在下面的人,心里有些不舒服,空落落的。
“清源,过来。”听老鸨甜腻的声音,忍不住皱眉,但还是乖乖的去了老鸨那里。他叫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虽然不愿意,但是却不得不去,毕竟自从八岁阿爸去世以后,一直是他照顾自己,虽比不上亲生阿爸,但好在有了他的照应自己不必沦为出卖自己体的人。
“阿爸您叫我?”阮清源走到老鸨面前,低眉顺眼
“来让我瞧瞧,”纤细的手指挑起阮清源的下巴,“我们的小清源已经长大了,啧啧,长得和你死去的阿爸一样招人疼。”
阮清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老鸨的手指。
“快回你的房,许公子在里面等你,你这孩子真是命好,居然有恩客给你赎身。”
老鸨接下来的话是什么阮清源已经听不清了,当他听见赎身二字以后,脑子里就开始乱成一团。阿爸临死前的样子,那人望着自己是的样子,各种画面来回在自己脑中交换,不知不觉竟被老鸨推着走回了自己的屋门前。老鸨也是个识相的,把阮清源送进屋以后便退了出来。阮清源没有抬头,因为他不敢抬头,他知道为自己赎身的人正盯着自己看,可他不敢对上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就像这几年来一直看到的仿佛要把自己剥光的眼神。
那个人也没有出声,屋子里只剩像两个人的呼吸声,外面的热闹与喧嚣仿佛与这里无关。
阮清源心里很难过,他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不知名的人,他们没说过一句话,最近的距离也隔着一张桌子,可自己就是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但是现在,自己却被人赎了身,从此以后自己将不再属于自己,怕是再也无法与那人想见。呵,在心底冷笑一声,就算没被赎身,自己又何时属于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