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山林间,人迹稀少之处,于丛丛树荫下,赫然出现一民家矮房。
房前一块整理得有模有样的农地耕种着自家作物,房后又有间茅草搭起的小间充做**舍。屋内方型木桌旁的长椅上坐着一老翁,翁前娇俏的靛衣少女茕茕而立,翁孙俩其乐融融怡然自得的神色若让外人见了,且莫当此为现世桃花源。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只要搅乱了一池假像,扬起的一道道波纹就能带来后头的真实。就如正借着气流由内传递到外头的谈话声一般。
「糟老头,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少女双手在腰间,眉眼带笑,然,黑白分明的眼珠中隐藏的冰冷神色还是一丝不漏的进了老翁眼里。
他悄悄的、不露痕迹的往后移了一步。神色却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慈祥姿态,就好似对着最宠爱的孙儿,垂下的长白眉都随着脸上的笑肌晃动:「我刚说啊。淙舟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下山去历练一番。」
淙舟的笑容更是如春季花开般的绽放,只是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木剑,随手一划,好似切豆腐般不经意的将木桌从中一分为二的劈开。末了,还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木剑,自言自语:「嗯,今晚炊米煮水不怕没柴烧了。」
老翁汗流浃背,立时想收回方才的话。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的让他硬撑着师父的头衔坚持道:「你是我门第一百二十代唯一弟子,虽说我门向来秉持”大道运行自有天理”故而不轻易手世间事,但你既未曾入红尘,又怎能任真自得的放旷红尘之外。」见自家徒弟难得安静的听自己训,老翁咳了声后鲜少的摆出了师父派头:「淙舟,在你这年纪之时咱那已登仙的糟老…咳、师父也是这样要求为师。因此,你今晚好好收拾一番,明日趁早下山吧。」老翁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瞧了徒弟一眼,见她没有表示,心想也许是默认了。正想为此次师威顺利迸发而在内心欢喜庆祝之时,淙舟却说了句让他差点没气的一翻两瞪眼就此过去的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