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从黑暗中醒过来,她睁大眼睛想看清周围的环境,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安宁有些害怕,缩缩脖子想开口喊人,然而她再一次的失望了,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越发惊恐,想要逃离这片黑暗,于是她认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仍然还是一片漆黑,安宁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但直觉在催促她离开这个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于是她只能拖着两条软绵的腿继续往前挪。
一个月?一年?或者一辈子?安宁记不得自己跑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她只知道那从心灵深处发出的警告催促着她不停的跑下去,她模模糊糊的明白自己一旦停下来有可能就再也动不了了。于是她从快跑到慢跑再到慢慢走再到现在的一步一步往前挪,始终没有停下来。在身体极度疲倦的时候她大声求救,可是不管是妈妈还是玉爸爸玉妈妈或者玉信玖都没有理她,即使她哭的嗓子都哑了还是没有人理她。
安宁开始绝望,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尽管她一直坚持着,但那无边的寂寞和恐惧让她几近崩溃。在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却没有人理她,安宁突然失去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她听到自己在说:既然没有人理我,我为什么还要遭这样的罪?每当这样问自己的时候安宁就会觉得难受减轻了一点,一遍一遍的问下来,她那疲倦到极点的身体显得越发沉重了,每一次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挪动一点点距离。安宁想躺下来休息,她的步子渐渐不动了,停下了脚步的安宁觉得自己像在洗桑拿,身体一下子舒服到了极点。
不知道为什么,舒服的想叹息的安宁突然想起了自己昏倒前的那一幕,想起了她看到的那双带着绝望的眼睛,还有那咕噜咕噜滚到自己脚边的人头。安宁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那舒服的感觉立马退了下去,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凉飕飕的,那来自第六感的危险又出来了,安宁不由自主的开始跑起来。然而她刚刚迈出步子身体就失去了平衡,她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茫然的低下头……啊……
尖叫声终于冲出了喉咙,安宁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尖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人头,把自己绊倒的居然是人头,好多好多的人头,安宁曲着身体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突然她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带着馨香的温暖怀抱圈住,她颤抖着靠近那温暖的源头,呼吸着那带着馨香的空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玉智文搂着眼睛红红的妻子,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大夫把完脉起身,夫妻俩满脸期盼的望着他,老大夫叹息的摇摇头走了,只留下再一次失望的玉智文和安氏。看着妻子抱紧不时抽搐的女儿,玉智文又想到了京城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件事安宁现在肯定又在缠着自己撒娇或者怂恿小九带她去玩。可是现在她只能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她才五岁啊,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没有事儿偏偏让她给碰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