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我便匆匆换上昨日晚上才送来的素服，全身戴孝，与一众妃嫔一起跪在坤宁正殿内。佟佳氏身为贵妃，自是跪在最前列，目光呆滞地望着皇后的灵牌，和大家一起默默地流着眼泪。

原本昨日已经在坤宁跪了半日，今日又是起了大清早过来，大家都有些神不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我就有些跪不住了，再看看身边的几个嫔妃，也大多是脸色煞白，面无血色。可碍着佟贵妃在场，竟没有一个敢出声离开的。

就这样大家一直跪到了正午时分，当佟佳氏终于开口让大家各自回，稍做歇息再来陪灵时，我已是眼前金星乱冒，耳边都是嗡嗡之声，里衣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玲儿见我脸色不大好，忙过来替我拭汗，低声问：“小主身子如何？要不要奴才扶您起来？”

我点点头，吃力地撑着她的手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虚浮着走了几步，一个没站稳，竟险些摔倒下来。刚好经过我身边的通贵人眼明手快，不着意地在边上帮着托了一把，这才没让我在众嫔妃面前出大洋相。

我感激地向她望了一眼，她浅浅一笑，向我微微点头，这才扶着身边的□往殿外去了。

玲儿在边上小声地问我：“小主，您可还撑得住？”

我闭着眼睛稍微缓了一会儿，向她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跪太久了，脚下有些虚，走走就会好了。”

话虽如此，康熙下的旨意却是众嫔妃于坤宁持服二十七日，而这才仅仅是第一日！想当年大学军训也不过是十四天，这后面的日子，可叫我怎么熬下去？！

哭到第三日晚上时，大多数嫔妃都只是机械地用帕子着脸，眼睛虽还都是红红地，却是因为连日来没日没夜地辛苦劳造成的，与悲伤无关。